一般男女成亲得先经媒人撮合,满意后再互换“庚帖”。
梁元和詹玉山倒是因为两人性别相同少了这个步骤,直接拿着他们的生辰八字去找了郭文光“排八字”。
郭文光其实并不是正经的算命先生,但是这么多年村里人选日子、算点什么都习惯了找他。当初詹玉山屋子重新盖好,暖灶的日子也是请他挑的。
当夏秋芳拿着詹玉山和梁元的庚帖找到郭文光,郭文光仔细算了后,忍不住赞道:“玉山这是找了哪家姑娘,我们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这姑娘和玉山是再相配不过,他们成亲后定会事事顺意,感情也和美,哪怕有什么磨难最后也会化险为夷。妹子,这是谁家的姑娘?”
夏秋芳听到测算后的这么好,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虽然测算出来的结果不好也不会影响什么,但是至少如今听着也让人高兴。
她摇摇头道:“不是姑娘,是梁元。”
“梁……梁元?”郭文光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是他。”夏秋芳拿回詹玉山和梁元的庚帖笑着道,“郭大哥,谢谢你,但时候你一定要来喝杯喜酒。”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惹得郭文光呆愣了许久。
“力强媳妇是气糊涂了?她儿子要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她不止不阻止还要替他们操办婚事,看着还很高兴的样子。”他摸着自己的胡子怎么都想不通,“还是如今这世道变太快,我已经跟不上了?”
“排八字”结束,就要定亲,虽然梁元说不需要聘礼,但是夏秋芳和詹力强却很坚持要给:“不管你们现在有多少家底,这是我们老两口的心意。”
梁元见劝不动他们,便扯了扯詹玉山的衣袖:“你也劝劝爹娘啊,根本不需要这些物品。”
可詹玉山非但没帮他劝,还加入了自己爹娘的讨论,和他们一起商量着“小礼”“中礼”“大礼”,还有食品都要准备什么才好。
梁元偷偷拧了下詹玉山的后腰,詹玉山面色不动,手往后一伸抓住了梁元的手握在手心。
夏秋芳察觉到他们这边的动静,看向梁元问:“怎么了?”
梁元使劲把自己的手往外扯,干笑:“没事。”
“呵。”詹玉山低头轻笑。
梁元的耳朵动了动,捕捉到了对方的笑声,有些恼羞成怒。
挣扎着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惜力气太小,以失败告终。
“玉山,结亲前你要将喜帖送给长辈亲友,请他们来吃酒。”夏秋芳细细地跟詹玉山叮嘱起来,“你们成亲的日子定在八月初十,如今已经七月二十五,你可得抓紧点时间。你外公年岁大了,这事就不好与他说了。等你到了舅舅家,要将喜帖送给他时,要仔细叮嘱他不要透露给你外公知道。当然,若是他理解不了你的事,你也莫要强求,成亲是件好事,别到时候弄得不好看。”
她又看向梁元:“小元,我不让玉山跟他外公说你们的事,希望你能理解。”
梁元自然是懂得夏秋芳的顾虑,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后辈成为一个断袖,到时候让老人气伤了身体才是不美的事,于是他忙道:“娘,我都明白的。”
夏秋芳笑了:“你是个好孩子。”
往后几日溪口的屋子里堆的东西是越来越多,詹玉山每日忙得脚不沾地。
梁元想帮忙吧,他对于这成亲之事又一点不懂。
收了聘礼,他想着要回嫁妆,当然他觉得自己和詹玉山都是男人,说不上聘礼还是嫁妆,主要是为了好区分。
跟詹玉山商量自己要回什么时,詹玉山却点点他的鼻子,笑他傻乎乎:“嫁妆本也就是给出嫁者的体己,你不用准备什么。”
梁元却觉得自己白收了这么多东西,心里过意不去,硬是让詹玉山给夏秋芳他们添补了一些银钱。
詹玉山舅舅家在渔寮村,倒是离安平村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