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老地方。”言匪说完就毫不留情地转身回了屋,他怕怀昔醒了找不到人又害怕。
陈然对他的态度也是无可无不可,两人要是谢来谢去他还觉着生分,这样刚好,他耸了耸肩,在心头暗骂一句“老畜生”,就兀自去自个儿每每到王府住的厢房去了。
临近天亮,怀昔又被噩梦惊醒了,言匪是在军队里磨砺过的,对这等声音最为敏感,瞬时就醒了,疾步走到床前将人揽进怀里安抚着。
她起初只是哭,后来哭累了,就听着她啜泣道:“哥哥,我梦见爹、娘了……他们不要我了……”
言匪不忍:“他们不是不要你了,只是迫不得己跟你分开了,其实他们也舍不得你的,你想想,他们在世时是不是最疼你了?”
怀昔吸了吸鼻子:“是啊,我最喜欢吃桂花糕了,娘也只会做这个糕点,娘走了,我闹着要吃,就是爹爹给我做,他起初做得很难吃的……”
这是怀昔从没跟人提及的往事。
“可是爹爹学啊,手都烫红了,好容易将桂花糕做得好吃了,可是……可是他又走了……他们都走了……我……秦姨娘骗我,说我用匕首自戕了,就可以见到他们跟他们团圆了……”
言匪从没见过这般招人疼的人,惹得他的心都忍不住跟着紧紧揪起来了。
“哥哥,我没有家了……”
怀昔终是憋不住了,又是好一场嚎啕大哭。
言匪心头一颤,紧紧抱着怀昔,温柔又坚定地同她说道:“胡说!我们怀昔是有家的啊,怀昔嫁给哥哥了,那以后哥哥的家就是怀昔的家,端王府就是你的家!”
言匪曾也同怀昔说过类似的话,但那是哄怀昔的,这一回倒像是某种承诺,而言匪的承诺,向来是千金难换。
怀昔听得言匪温柔又有力的声音,觉着酸涩冷胀的一颗心好像突然被注入了一股暖流,缓缓地缓缓地涌向她的四肢百骸。
她觉着好像没那般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