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姥儿看看窗外,对我说:“这雷没霹下来,还在找人呢。”
我没听明白:“找什么人啊?”
我老舅姥爷接过话头:“要不就是什么东西要成精了,渡天劫了。要不就是谁家太缺德了,要遭天谴。”
我以为他在给我讲神话:“我们老师说,打雷是自然现象。”
上了年纪的人似乎认为民间传说更有信服力,老舅姥爷没搭理我的“科学”,缓缓的说:“这雷今天要能劈下来啊,明天咱们就找找吧,看到底能劈个什么东西。”
我更听不懂了:“找什么呀?”
我姥儿帮我解释:“你上雷劈过的地方能找到字。咱们在关里家的时候,有头老黄牛就被雷劈死了,听你太姥儿说老黄牛身上写着‘这头老牛本姓杜,上一辈子杀他父’……”
我深感震惊:“真的呀?太神奇了!”
那天晚上,滚滚的天雷加杂着鼓乐齐鸣一直持续到很晚。也不知道几点钟的时候,我被咔嚓一声巨响惊醒。我知道那是雷声,但我从来没有听过离我那么近的雷声。
我姥儿伸手拍了拍我:“大光,吓着了吧?”
我说没有,我姥儿便让我继续睡了。
第二天一早雨过天晴,空气清新的让我舍不得呼吸。我抻了个懒腰,用冰凉的井水擦了把脸,想跑去房后的水坝上大喊几声——这是我到农村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
刚跑出大门便听到几位农民伯伯扛着农具在兴奋的议论着什么。从他们的嘴里我听到了一个从没听过的字眼:现世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