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办了件两头高兴的好事,可刚过元宵节没几天,我妈三大爷家的大姐就上我家来了,她吱吱呜呜的对我妈说:“你能不能帮着说说,那个亭子角我们不想租了。我……我们把钱全退了都行。”言语间居然流露出一丝恐惧的神情。
李大爷的大姨子叫春绣,四十多岁。跟他们家甭论出没出五服了,其实拐弯抹角的亲戚攀得都挺勉强。要不是她男人来我市打工,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联系。我妈只见过这个女人一面,感觉她挺老实本份的,也不太爱吱声,这么一个外地人能闹出什么妖蛾子啊?
然而这段故事的起因多少有点骇人听闻,一些上了年纪的本地人可能还会有些印像,容我慢慢道来。
话说,春绣的煎饼摊开张第三天早晨,羊肉串铁皮亭子和隔壁咸菜铺的交界处莫名多出一口封得严严实实的大号坛子。起初大家都没留意,可市场的过道本来就不算宽敞,还总有人来回推倒骑驴,每次经过这口坛子都十分碍事。
快到下午下班点的时候,大姐找到咸菜铺老板说:“你家那坛子能不能往里挪挪,一会人多谁再给撞倒了。”
咸菜铺老板探出脑袋瞅了一眼,说:“那不是咱家的坛子,我还以为是你们家放那的呢。”
大姐愣了一下,回头又问春绣:“这东西是你摆在门口的吗?”
春绣也不吭声,只是摇头否认。
大姐更纳闷了,抬腿踹了一脚,坛子沉甸甸纹丝不动:“奇了怪了,谁扔这的,还要不要了?春绣,过来搭把手呗,咱俩把坛子往里边靠靠,别当误了卖货。”
春绣仍旧不发一言,顺从的停下手里的活,准备过来帮大姐推坛子。咸菜铺老板倒很有男人范儿,喊了声:“我来吧我来吧。这大坛子装满至少一百多斤,滑不出溜的你俩整不动。”
他一边说一边走出来弯腰捧住坛口,双臂一较力,差点给他脊梁骨闪着:“哎呀妈呀,装的什么玩意死沉死沉的?”
大姐也应和道:“是呗!我刚踹那脚晃都没晃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