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祐突然意识过来,豆蔻的母亲早已在她生下来那会就不在了,如今就连大面大鼓也烧毁掉,现在的那个是他按照在寒月宫当过差的两名宫女口中听来,再加以重做的。
“豆蔻...”他刚要斟酌着言辞抚慰她,就见小家伙突然露出春花般的笑颜:
“哥哥的母亲,那不也是我母亲吗?我是哥哥的妹妹呀...”
谢元祐喉间一窒,“嗯...对,是的,也是你母亲。”
“我们的母亲...”豆蔻往小胸脯前贴紧那几个绳结,靠在兄长的怀里望着蔚蓝的天边,投映出蓝天白云的剔透眼珠里满是好奇,“我们的母亲长什么样子的呢?她...漂亮吗?”
谢元祐回想起记忆中那抹圣洁纤瘦的身影,已经不甚清晰了。无论在她面前站着的是卑贱的乞丐还是微不足道的蝼蚁,又或是曾经犯过恶伤害过她,如今痛改向善的恶人,她都能以一副慈爱悲悯的胸怀来容括、包涵。
威严而不失慈善,干练而不失人情,民望颇高民心归向的她,存在便是要让宏光帝抓狂感到地位岌岌可危的存在。
那样的她...应该不会,和其他人一样,后悔他的出生吧?
太子心里面指的其他人,就是小时候疼爱过他的外祖母和邢姓舅公家的人。
外祖母原本是开国老元勋邢家的嫡女,嫁给了当时在朝中仍未举足轻重的窦家,后来窦氏一族凭借老夫人娘家的关系,加之老夫人之女贵为一国皇后的关系,跻身成了朝政举足轻重的权贵。
可元皇后大窦氏在早年黄河水发的水难中甍后,家里一个姨娘所生的庶妹怀着四个月的身孕被皇帝钦点为后。
庶出的身份不配为后,窦氏一族为了保住在朝中的地位,不得不劝窦老夫人将小窦氏记在自己膝下为嫡。
可老夫人拒绝了。反倒放下和离书一封给窦公,从此与窦家再无瓜葛。
窦公气坏了,不得已之下,为了让小窦氏成功继任为后,只好把小窦氏的生母提上来当妻。而窦老夫人从此躲进深山里青灯礼佛,为亡女吃斋一辈子。
“殿下!殿下!”魏舂抱着一个木匣匆匆跑了进来,当当即他就愣住了。他看见太子头上用一条绶带绑成个可笑的蝴蝶,发鬓上满是小辫子,腰间的绦带也编着辫子,怀里还抱了一个睡熟的娃。
“殿...殿下...您头上...”
“嘘!”谢元祐皱眉朝他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察觉自己头上的异样也并不在意,只朝他冷冷地投来一眼,止住了魏舂的喊叫。然后轻轻将怀里睡熟的家伙放到树荫下,这才站起走到魏舂身边,声音有些难以察觉的忐忑:“外祖母...她老人家可还好?”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先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