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衣觉得声音十分熟悉,待回过头看去。
只见那位老翁正拔地而起,挥拳打来。劲风凌厉刚猛,竟震得三人衣襟呼啦啦作响。
安子衣慌低吼一声,转身运气实实接住双掌,叫道:“尘儿,此人乃谷梁拓罗,我先缠住他,你速与芄兰避入道观。”
谷梁拓罗不待他把话说完,遂越过他的头顶攻向二女。
仓皇之间,安子衣化掌为爪,一招缠丝剪云手中的‘窥柳探花’式,伸手抓住他的左脚踝环猛地往下一拉。
孰料谷梁拓罗凌空腾起,左腿倏地一收,右脚跟向后朝他的‘膻中穴’处,猛地一磕。这招穿心腿虽然不快,但却遂不及防、变幻莫测。
安子衣使出一招“护心钟”式,右手反掌回撤,平抵在胸口,随即借势一跃,身子呼地已倒飞出丈许之外。接着双脚使劲一顿,‘嗖’的又扑将上前。
谷梁拓罗瞧他瞬息之间一退一进,毫不迟疑,似以性命相博,心下也是暗暗佩服。当即运起五成功力,将他与二女隔开。
安子衣见对方距二女越欺越近,不由得大惊失色。突然间一招‘灵狐穿林’式,从他身下贴地平射过去。
谷梁拓罗桀桀大笑,道:“好功夫!”提气一招‘千斤坠’式,双脚踏到他的背心。
安子衣左手急往地上一撑,使招‘犀牛望月’式仰面朝天,右手中食双指并起,径朝他脚底‘涌泉穴’戳上。
谷梁拓罗抬脚顺势前踢,正中对方手臂,接着腾空向后荡出圈外,抚髯立在当场。
正在这时,有个小道士提着一桶泉水奔来,见道观前有人打架,遂撇下水桶,高声喊道:“呔,你们在这里作甚么?”
安子衣忙双手一抱拳,道:“在下三人乃雁荡山展南征门下,特来拜会空明派掌教委羽真人!”
那道士略点了点头,道:“这位老伯,你是作甚么的?”
谷梁拓罗心想:“等委羽那个牛鼻子得知,我定讨不到好。未免夜长梦多,先捉住一个再说。”眉头微皱也不言语,遂走向前去。
那道士晃身展臂拦在中间,道:“贫道问你呢,在这里作甚么?”
谷梁拓罗冷笑一声,道:“天地这么大,洒家想在那里便在那里,此处又非空明派道观内,谁要你多管闲事!”说着话右掌对准他的胸口,突然直按过去。
那道士见状手腕一翻,迎着往旁格开,瞪目叫道:“在委羽山空明道观前,岂容你放肆!”话音未落,遂‘噗’的一响被震出丈余远。
谷梁拓罗说了一声:“得罪!”接着探爪伸向二女。
那道士却甚为英勇,就地一个‘鲤鱼打滚’式,站起径往他身上撞来。口中还叫道:“咄那老头,还讲不讲道理了?”
安子衣急忙喊道:“道兄当心!”飞身跃入两人之间,挥拳便打。
谷梁拓罗本欲抬手拍在那道士的百会穴,将其一掌击毙。忽觉面门生风,随即挥袖一佛闪在旁边。
安子衣挡在去路,朗声道:“请道兄先照顾在下两位朋友入观,这里交给我了。”
那道士捂住胸口咳嗽两下,走到展轻尘跟前,道:“福寿无量天尊,两位女居士请。”
谷梁拓罗暗自窃喜:“郡主之命是抓回这小子,捉住他即可交差了。”暗运真气,一步步逼向前去。
陡闻得‘咻咻’作响,两道寒光闪电般的破空而至。
谷梁拓罗晃身一避,两道寒光擦肩而过,余势未减分毫,竟‘噹噹’钉在路旁的一株大树上,只露出不足寸许来长,原是两片青翠竹叶。他瞬间转念道:“能以飞花摘叶作为暗器者,普天之下不出五个,除父亲谷梁飞鹤外,还有抱朴观的紫元真人,正一教的太玄真人,以及雁荡山展南征,琵琶和尚莫克元。父亲不会出手相助贼寇,那人能有如此武功,必属其余四位当中一个,内功真可谓高深莫测、匪夷所思,我绝不是他的对手,看来此番又要无功而返了。”想到这作势要走,却突然‘嗖’的如大鸟般冲向展轻尘。
又听‘咻’的一响,一枚竹叶呼啸着向他眉心疾飞而至。
谷梁拓罗右手业已抓住展轻尘肩头,往后一闪左臂挥袖拂去。
那枚竹叶竟‘呲’的穿过袍袖,带得他不由展开胳膊跄踉两步,趁机提起展轻尘,施展轻功疾驰而去。
安子衣大惊失色,边追边叫道:“尘儿、尘儿......”
然谷梁拓罗武功高出许多,一时间他怎能赶的上,况又在丛林山岭之间,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安子衣直急得眼泪模糊,发疯似的狂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