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衣方才发见,青衫女子的宝剑在篝火和月光映照下,寒气森森,非常眼熟,心下大骇:“那,那不是叶大哥的碧雪剑么,怎会在他手中?”
张冬君低头干咳两声,道:“两位姑娘说的对,在下等即刻便返回龙虎山。”
张春卿仍不肯善罢甘休,道:“师兄,咱们的五虎攒羊阵从未遇到过对手,只区区三个黄口小儿,怕他们作甚?”
张秋官附和道:“师弟言之有理,这一仗如此狼狈不堪,若教武林同道知晓,今后还有何颜面立足江湖?”
张夏臣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咱们技不如人,理应俯首下心,与颜面有何干系?”
张年爵期期艾艾道:“四、四位师兄,我觉得这样离开也辱及龙虎山声誉。”
张冬君本就是个生性犹疑,优柔寡断之人,否则,也不致妄从师弟之劝归顺朝廷。当下略一沉吟,道:“既然如此,那便与你们比试三场,倘吾等败下两场,再无话可说。”
安子衣暗付:“我自下山以来,真真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堂堂名震天下的正一教,居然反复非常、言而失信,实教人难以忍受,不足齿数!”
白衣女子似乎没料到这般情形,不由愕然道:“你、你们,简直冥顽不灵!”
青衫女子却不以为然,道:“早知他们甘冒不韪,别瞧现在应允的痛快,等走了之后,如故会前往雁山寻事。”
安子衣忍不住无名火大起,宝剑一横,喝道:“无工夫听你们聒噪,要打便打!”
青衫女子吓了一跳,道:“双儿姐姐,这姓易的究竟何人?”
白衣女子注视着安子衣,小声道:“揣测是雁山亭卫,风舟哥哥教出的徒弟。”
青衫女子神色诧异,惊道:“你问了吗,他可知风舟哥哥行踪?”
白衣女子略摇了摇头道:“问也白问,风舟行踪乃雁山机密。”
便在这时,张春卿忽地跳将出来,道:“小子,不才来领教阁下高招!”
安子衣与他斗了两次,一直在潜心思索太乙剑法秘奥所在。但见对方挥动宝剑轻飘飘的刺来削去,全是灵动飞翔的单剑路子,招数方位与先前恰恰相反,但终归逃不出道教诀窍。心想:“是了,他适才从始招使出,现在随心所欲施展,难怪有些匪夷所思。”当下稳扎稳打,循序渐进。
张春卿也暗暗思量:“这小子使来使去,也就这一十八式。捱斗二十余合,我定然取胜。”随即一招“偷步扫蹄”式急功上前。
安子衣错步往右闪过,手中宝剑向下一击。噹的一声脆响,两人各自震退了三步。
张春卿一着得手,心中忍不住大悦,随即凝神找寻对方剑招破绽,欲乘隙一击成功。
安子衣此时才明白,自己的内劲和他相差甚远,稍一转念:“他能随心所欲使出,我为何不可?”想到这,也自碧雪剑法最后一招铺天盖地,忽地跳到居中一招“雪虐风饕”式。
张春卿见他宝剑嗖嗖幌动,中路实是无隙可乘,陡然平射而起,使招“怪蟒翻身”式袭他下路。
安子衣登时大惊,慌一招“白雪纷飞”式格挡。
张春卿接着剑出“金揽连环”式连刺三剑,招招点向他周身大穴。
忽听白衣女子叫道:“后跃反腕,斩他右臂!”
安子衣不及多想,按法挥剑忽地劈将下来。
耳闻青衫女子俏生生的道:“双儿姐姐,这不是玉霖剑法中的蜻蜓点水么?”
张春卿见他突然变招,急忙单足一点腾在半空。持剑使招“上步连环”式,飞扑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