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们不要逼我离开，那样对大家都不好。”何乐当然不会接，这要回去让姒天瑶看到，他该怎么解释。因为做好事吗？救她脱离苦海？他无法确定她真的是身在苦海，毕竟小雅对他而言太过陌生，陌生到他一点也不了解她。不能因为她长得漂亮，又竭力表现很委屈的模样，便轻易动恻隐之心。
以此为标准的话，他可能得从安澜城里带走几百几千相似的女子回去，可他其实是想带几万几十万虎贲军那样的虎狼之师杀过澄河，彻底收复北地河山。
如果他一直往回带女子，要不了多久他本人，还有整个虎贲军的军心都会涣散掉。因为不管他如何解释，外人只看到表面，他们会觉得冠勇侯也不过如此，那我们还拼干嘛？
听到何乐决绝的话，小雅又哭了，她当然是真心的啊！其实跟着何乐也可算脱离苦海，毕竟以后她也不知道自己会被赐给谁。曾经有位非常优秀的姑娘被赐给羯人，结果竟然被那名羯人的家人给煮着吃掉，理由是大周朝人会坏掉羯人的根基，要知她当时已经怀着羯人的孩子。
世间会有很多际遇，谁也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哪种际遇。包括何乐在内，此刻的他也同样身处在这血肉磨盘中，抵抗着被倾轧的命运。哪怕他已经贵为侯爵，也同样如此，又何况一名小小的姬女。
到底还是不忍心，何乐便将她扶起来，只是没有收命牌。
“往后我遇到好人家，便让他来找你吧！我四处漂泊之人无此福分受姑娘亲睐。”
知道自己错过好人家，小雅这次是真的伤心了，只是用衣袖掩着面，却哭得更欢。何乐只能叹息一声，其实不是她贱，这是在这安澜城里每个人都不知道未来，每个人都在害怕着下一刻厄运的降临。哪怕是在赌档里，因为她们不过是走动的物品，他们的命都不过是赌桌上的筹码。能遇到好人的机率，与赢一比二十的机率还要低，毕竟不是人人都有何乐这么强的实力。
等到小雅没哭了，何乐才离开，又在内厅转了几圈，再没能发现新的线索后，他便找了处清静的房间休息。现在他身上有七十万金，想来明天只要不出太大意外，还是够他挥霍的。
原本他也想再赢几把，但内厅里玩的项目都比较雅致，比如那黑白棋，还有双陆棋，都是何乐没碰过的竞技，现学一时之间也没他们那熟悉，所以他干脆留出时间修行，也是巩固一下新吸收的玉髓。
虽说每次吸收到海量的元炁，但对他而言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可真要议起来，自然还是有很大变化。否则以他现在太虚境认知的境界，也不是凭空来的。就是施展起来只到神蜕境，让何乐有几分气馁。明明他知道怎么一招呼风唤雨，结果使出来却成了和风无雨，悬殊的结果往往会让他感到无比的沮丧。当然事实上，他所认为的和风无雨，落在别人头上往往是致命的狂风暴雨。
这大概就是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尽管残酷，却也有美好的一面。
让元炁在体内运行，同时他也再次尝试心术的修炼。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练到心术的第几层，反正就是完全跑偏，不受控制的沿着一条歪道狂奔。现在他已经不敢轻易用，每次都是压到最低的程度才施展。尤其是之前对待小柠柠时，他更是压了又压，结果还算好。
有时他也在想，要是全力施展时，会发生什么事？
从他与螭狕之间隔空交流，再到他可以进入病鸡的脑袋并控制它，何乐知道都与心术有关。似乎那是一种与大脑有关的心法，眼睛不过是施展心法的工具，真正起效果的其实是大脑，是被大脑加工过的元炁。就比如以太虚境的感知看四周，可以瞬间让所有人的运动减慢，慢到他有足够的时间琢磨出几十种法子来攻击对手。
其实不是时间变慢了，是他的大脑运转速度加快了，快到常人难以企及的程度。可是这样的时间也不能持续太久，久了会脑子痛，甚至产生麻木感。他知道那是与他还没真正达到太虚有关。只有达到太虚境以后，人的身体才会发生彻底的转变，那时的他就能随时进入超视距，而且不受时间限制。更是能划破空间，进入那个满布金点的世界。
当然他对那里并没有半分向往，他喜欢这个世界，喜欢这里的人，这里的事。只是现在还不完美，但他在努力让世界变得完美。
“公子，可需要用早餐？”
在修炼中时间过得很快，不觉已是早晨。小雅恢复薄纱蒙面，端着几种不同的早点站在门外。何乐挑选一碗比较少见的杂粥，再配上赌档自制的肉馅馍，感觉味道还不错。
“若公子想出去时，可与奴婢说，奴婢可领公子走不受打扰的通道。”小雅低着头，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好，我等会要出去一趟，大概半个时辰后吧！”吃过早点，何乐在房间里稍稍舒展筋骨，也不让自己表现出太过异常。等到半个时辰后，小雅依约来等他。由小雅领路，两人穿过内厅后没走来时的路，而是从一旁的侧门穿过一条应是地下通道秘道，来到赌档一条街外的平房里。
这间平房中还住着一位老太，看老太的模样，应是个外家功高手。不过何乐也没准备与她有交际，所以他们都视对方如无物。
“公子再来时可与婆婆说，她便会让公子进来。”小雅并没打算随何乐一起，所以站在对面行礼后准备离开。
何乐也是稍稍考虑过，这才点头。原本他还想让小雅跟着一起进卖行，但考虑此后会有不便，所以他还是放弃。其实最主要的不便，是他又要改装。他必须去客栈说一声，至少也要与黄金贵道声别，还有看看小柠柠。虽然只短时间相处，可也对小柠柠有极大的好感。当她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后，便是一个极懂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