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始终认为学问重要的是灵活掌握。
读一样的书,学一样的知识,有的人能作诗词歌赋,有的人仅能识字,有的人能写锦绣文章,有的人却可以安邦治国。文字是死的,需要组合起来才能成为文章。可若是将学子以军人般的要求,则可能限制学子们的灵活性,固化他们对知识的求新求变。最后一代学一代,不求变,只求稳,结果只会几百年上千年还在学着同样的知识,再也无法突破前人所创。
看那羯人,凭着最野蛮的手段,却能倾轧碾压已发展千年的大周朝。千年来大周朝可曾有过变化?其实认真想是没有的,这里的人依然还在学习千年前的知识,遵循千年前先贤的足迹亦步亦趋不敢有丝毫逾越。不是没有胆敢逾越的人,而是但所有违规者都已被驱逐,所以至今依然还保持千年前的人文物貌。
也因为没有发展,才会导致更野蛮的羯人依靠纯粹的蛮力就能轻松倾轧碾压存在千年的大周朝。问题的关键在于大周朝追求重文抑武,而所学习的文还是千年前先贤所著述,后人从来不敢有丝毫逾越改变。
何乐始终认同文能安邦治国,武则是开疆拓土、保家卫国。两者并重,不应分高低。
“不知这位大人是?”还在何乐神游物外时,那位让学子离开的先生已经走上前来。
何乐凝视着他,迟疑片刻后才拱手还礼道:“可是齐大先生?”
“不才正是齐文龙,大人可是新晋冠勇侯,何侯爷?”齐文龙凝目久视后才试探着说。
何乐心中一凌,居然能一眼看出自己来历,难道说他也有栗源先生那样的预知能力?
“昨日收到栗丞相的信,说侯爷近两日便会到书院。”
何乐这才放下心来,世间能有一位妖孽的栗源先生足矣,再多几个很容易让普通人绝望。
“大先生尽管叫我何乐就好,因出门在外所以有所掩饰,现非我本来面目。”何乐如是坦然承认。
“侯爷乃是人中龙凤,仅观气宇便已上达天听,刚刚侯爷更是了悟到达悟之一体的境界,世间可是少有人能做到。”齐文龙说得很认真,不似在吹捧。
“哦,大先生竟能看出我有了悟,不知大先生可是修行者?”何乐好奇的问。
“哈哈,侯爷说笑了。齐某人只是一介书生,哪有那等能力。”齐文龙笑着摆摆手,这才转身招呼其余先生过来见过何乐。不过他也知分寸,仅仅只是介绍众多教书先生给何乐认识,却没有介绍何乐的身份。等介绍完众人,他才领着何乐去入书院内堂。
在凉棚中讲义只是在天气凉爽时进行,待到冬季之时则会在内堂中。
跟在何乐身后的吴召娣到此时才知道何乐的真实身份,当然是吃惊不小,也终于想通何乐将她留在身边的原因。更想明白何乐大部分行事的原因,毕竟是朝廷的大官。
“栗丞相言及侯爷来此有要事,不知所为何事?”齐文龙并不知何乐此来是要见一位杂役,所以一时也想不明白他的来意。
“是受相爷所托,要见书院中的一个人。”
“哦!不知是谁?”齐大先生也很奇怪,此前他已介绍过所有先生给何乐认识,也不见他有异常,看来他并不是要见书院里的先生。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