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吃过了,娘亲,我回房去了。”卢嘉瑞一听三娘这么问,知道是他可以结束对话的时候了。
卢嘉瑞急忙回到自己房间,点亮了烛台,拿出袖中的推命诗卷,仔细打开,只见纸上写着:
异禀天赋难靖安,财货盈室锦衣衫;浪蝶摧花蝶残伤,强牛虐田牛累瘫。
营求需索总遂愿,荣辱得失全归还;半生绚烂半生隐,今世尘缘今世断。
卢嘉瑞看罢又看,看了几遍,意思似懂非懂,却不能真正完全明了,也不知道究竟说的是好是坏。他反正本来也不怎么看重这种看相算命之事,也就不求甚解,原封卷起来,放到一个木匣子中,将就在书架上存放起来。
于是,卢嘉瑞开始每日晚上的例行练功,站完桩,再扎马步。他还没练完收功,忽听到杏儿哭声传了过来。他便慢慢收了功,走出房间,到杏儿的房间察看。
自从回到家,杏儿就一直跟冬花住一间房,杏儿已经习惯了跟随冬花,看起来犹如亲母女一般,卢嘉瑞也是十分的放心。
杏儿是个很乖的孩子,平时极少哭闹,总是一副惹人喜欢的样子。三娘也十分喜欢,她经常把杏儿要过来把玩逗乐。初时,杏儿还有些怕生,时间久了,慢慢就适应了。
把药店的事务交给卢嘉瑞打理后,三娘就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跟杏儿玩耍成了三娘平时最喜欢做的事情。于是,冬花除了带孩子,就干起伙房的活儿,买菜做饭什么的,伺候一家人兼带药铺伙计的饭食,渐渐的成了家里的ru娘兼厨娘了。
卢嘉瑞来到杏儿的房间,冬花正在哄杏儿,但杏儿就是一个劲的哭,冬花使劲哄,好像都没有用。
“少爷,我……”冬花看到卢嘉瑞推门进来,有点惊慌,懦懦地说道。
“杏儿是不是饿了?”卢嘉瑞问道。
“回少爷,应该不是的,方才晚饭时吃了不少的。”冬花回道。
“小孩子要多吃多餐才好的,我去拿些吃的来。”卢嘉瑞说道。
卢嘉瑞到厨房找到了一碗米糊,亲自煮热了,拿来递给冬花,让她喂杏儿。冬花给杏儿喂食,杏儿勉强张了一下嘴,舔了一下,却没吃进去,继续大哭。冬花使木勺子三番五次往她嘴里送,她就是不吃,末了还突然地将碗一推。冬花猝不及防,碗掉地上,米糊洒了一地。
“是不是渴了?”卢嘉瑞看杏儿哭得这么惨的样子,也不知该怎么办,能想到的只是吃的喝的方面。
“好杏儿,乖乖的,喝点面汤,不哭……”冬花拿过旁边桌子上的小碗面汤,凑到杏儿嘴边。
“哇——哇——哇——,……”杏儿只是不停的哭,毫不理会冬花,面汤也一点都没喝进去。
“噢——,喔——,喔——,杏儿不哭了,杏儿不哭了,嬷嬷给杏儿摇小船,摇啊摇,摇啊摇,……”冬花将杏儿从床上抱起来,一边摇晃,一边拍背,一边叨念着哄着,但杏儿还只是哭个不停。(本回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回悲感母丧杏儿起哭闹追讨欠银黄连躲债主(中)
这时三娘也听到杏儿哭声,走了过来,看到卢嘉瑞也在,房中地上米糊泼了一地,急切地问道:
“怎么回事?以前从未见过杏儿哭得这么惨,这么久的!”
“回三娘,奴婢也不知道今儿是怎么回事,吃饭过后还是好好的,刚才开始,就是哭,怎么哄都哄不停。”冬花有些不安地说道。
三娘过去,伸手在杏儿身上各处摸摸,然后让卢嘉瑞将蜡烛拿过来照看杏儿的嘴唇,又让冬花弄出杏儿的舌头看看。她想了好一会,说道:
“看样子,杏儿不像是得了病。”
三娘把杏儿从冬花怀里接过来,喃喃地摇着哄着,但杏儿的哭声似乎并没有减退,只是哭累了变得似乎没那么凄惨,但那哭声依然让人揪心。
“冬花,你抱着,我去找块糖来。”三娘说道。她摇晃着哄了许久,都不见杏儿安静下来,渐渐有些疲乏了。三娘就把杏儿交还给冬花抱,然后走出了房间,到楼下厨房去。
冬花接过杏儿,只管继续拍啊摇啊,并在房内来回走动,但杏儿却依然哭个不停,一点都没有平息的意思。
“我来抱抱她吧!”看着孩子哭得凄惨,卢嘉瑞说道。他其实还没有抱过杏儿,他觉得,作为父亲,他也该好好抱抱自己的女儿了。
卢嘉瑞说着,就放下烛台,向冬花怀里伸手过去接杏儿,不经意间手臂却触碰到冬花的胸脯,碰压到冬花那隆起而绵软的nǎi • zǐ。卢嘉瑞心下不禁瞬间的颤动,他接过杏儿后眼中余光扫看到冬花时,但见昏黄烛光下,冬花脸颊已是绯红到耳根。
卢嘉瑞只当没事一般,抱着杏儿在屋里一边拍着,摇着,慢慢来回走着。奇怪的是,卢嘉瑞接过杏儿之后,杏儿哭声就小了许多。卢嘉瑞抱着杏儿在屋里摇摇走走,不多久,杏儿竟然就安静不哭了。
“整日在一起的嬷嬷、奶奶哄她不停,倒是难得一见的亲爹抱一抱就安静了!”三娘这时已经拿着一小块黄糖回到房里,塞进杏儿的小嘴,说道,似乎有些儿醋意似的。
“小姐安静了就好,安静一会她就会睡着了的。”冬花说道。
“说起来也是怪事,往常杏儿从来没有这么哭闹过的,今儿怎么这么特别的,哭得这等惨呢?”三娘又恢复疑惑状态,纳闷地问道。
“噢,我记起来了,今日是八月初七,据他外公说的,是她娘亲的忌日!是不是杏儿哭泣也是为着她娘亲之故呢?”卢嘉瑞这时突然想起来这事,说道。
“看来老话说的很是有道理,世间情分都比不过‘血浓于水’,杏儿这么小小年纪,就都冥冥之中感应到了,所以必须要她亲爹抱着才能安静。”三娘说道。
“好了,既然杏儿这么灵应,今晚就让她跟我睡一晚吧!”卢嘉瑞说道。
自从把杏儿带回来,卢嘉瑞对杏儿关心得有些少,都是冬花和三娘管带,平常过问都不多,这会他也觉得有些愧疚。
“跟你睡?要是晚上尿床了可是麻烦事,你应付得了么?”三娘问道。
“杏儿这段日子以来很少夜里尿床了,等会奴婢给她包上棉絮片儿,就算尿尿也不打紧的。”冬花说道。
说话间,杏儿已经睡着了,冬花给她包上棉絮片儿,卢嘉瑞就抱着杏儿,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一日早上,卢嘉瑞起来得早,就下楼来看伙计们洒扫整理开店门。下楼来时,邢安、代礼和崔乐进都已经在了,郭老先生和严胜宝还没到。
“少爷早!”邢安、代礼和崔乐进几乎异口同声地喊道。
“邢安,这段时日买卖如何?”卢嘉瑞直截了当地问道。
“回少爷,买卖很畅旺,经常都忙不过来。小的还正想着禀报少爷多增加一个人手呢?”邢安说道。
“有这么忙吗?”卢嘉瑞虽然不时进出经过药铺,看到人客是比较多,但也没想到有这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