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们翌日午后到达朱崖军治所,找到知事衙门,守卫衙门的兵卫不让进,同时还说知事老爷尚未到任!
怎么回事?钟明荷一听懵了,头尾一算,父母比自己足足早启程了近十多日,且有官差护送,不可能耽搁日程这么多,怎么会还未到达呢?
卢嘉瑞安慰钟明荷说道:
“咱们再去打探看看,怕是这兵卫搞错了。”
“这兵卫就是衙门里的,怎么会搞错?”钟明荷心里已约略有些不详之感,神情着急沮丧起来。
这时,衙门里边走出来一个管事模样的官吏,卢嘉瑞忙上前去作揖施礼,说道:
“这位老爷,敬请留步!在下有事相烦!”
“有何事情明日再来,今日散卯了!”官吏略略回礼,说道,欲要继续离去。
“老爷,我等是新赴任的朱崖军知事钟轩钟老爷的亲眷,不远万里投亲而来,而方才门上兵卫不让进去,说知事老爷尚未到任。”
“噢!?你们几位是钟大人何亲?”官吏问道。
“这位就是钟老爷女儿,叫钟明荷。”卢嘉瑞忙将钟明荷让过来说道,“如今看她男儿模样,只是为赶路方便女扮男装的。我两个是护送钟小姐来的。”
“我爹爹呢?”钟明荷不安地抢上来问道。
“你爹爹?嗯,你爹爹,钟大人,唔,这样吧,下官是知事府书丞,姓符,下官先把你们安顿好,好好歇息一晚,明日下官再找你们详说。”官吏说道。
“符老爷,到底我爹爹在哪里?我的孩子们在哪里?我爹爹我娘亲怎么样了?请符老爷如今就告诉我!”方才兵卫的说话就让钟明荷有不详之感,这会又害怕自己的预感被证实,却又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预感是错的,希望父亲母亲一切安好。但是,眼泪却已不自觉的在眼眶中打转了。
“钟大人,唉,钟大人,”符书丞几声叹气,又看看钟明荷,似有不忍说,却又决意说道,“钟大人他不幸去世了!到衙门不到几日,还没开始理事,就——”
“呜——呜——呜——!我的爹爹……,爹爹,你好命苦啊……,呜——呜——呜——!我的爹爹,你怎么这等命苦啊……”不等符书丞说完,钟明荷便已瘫倒地上捂脸大哭起来。
“钟小姐,请节哀顺变!如今多哭也无益,还宜保重身子。还有你娘亲需要照料,下官等也正愁钟大人家没有其他亲属过来,诸事难以处置呢!”符书丞对钟明荷作揖说道。
“那我娘亲呢?我娘亲还好吧?”钟明荷赶紧追问道,“请符老爷带我们去见我娘亲!”
“好吧,衙门把你娘亲暂时安置在驿馆,下官带你们去见她。关于你父亲的事情,你娘亲自会对你讲述,也不必下官赘述了。”符书丞说道,“驿馆就在前面不远,不必骑马,跟我走。”
说罢,符书丞便招呼一个兵卫过来,给卢嘉瑞和钟明荷牵马,卢嘉瑞扶掖着泣不成声的钟明荷走,一同前往驿馆。
来到驿馆,钟明荷与娘亲一旦相见,便是一场抱头痛哭!钟明荷问大郎二郎怎的不见?钟妈妈只是哭,过了半晌,才在哭泣中断断续续地说到,大郎二郎在广州失散了!
钟明荷一听更是肝肠寸断,似是山崩地裂的痛!符书丞吩咐驿卒去备办晚饭送来,然后交代驿丞照顾好这家人,就先告辞了。
钟明荷母女两人竟同一年内相继失去夫君,又失散了儿孙,悲戚难当,哀痛不已。两人相抱相拥痛哭抽泣了许久,晚饭送来也无心思吃。卢嘉瑞劝慰也没用,连驿丞也忍不住过来劝慰了两回,始终没能平静下来。
众人只好待她们哭够了,泪水干枯,声嘶力竭,慢慢儿自己停歇下来。卢嘉瑞再吩咐逢志给她们倒茶喝了,然后再勉力劝慰一番,才慢慢平静下来。
于是,大家胡乱吃了些饭食。钟妈妈对钟明荷与卢嘉瑞讲述了钟明荷父亲钟轩被贬谪、前来朱崖军的路途经历以及不幸去世的情状。
钟轩夫妇是如何来到朱崖军的?钟轩又因何不幸去世呢?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