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跟在吴观的身后,很快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心中为何有股莫名的躁动?
是在滁州这小半年太安稳,有些渴求刺激了?李延庆自问自答:应该是的。
在滁州的这小半年,确实太过稳当了,也就郑翰勾结叛民出了点乱子,旋即就被自己以雷霆手腕平灭。
人生不一定要四平八稳,偶尔来点刺激与挑战调节一番,这才够味。
现在,刺激来了,内心有些躁动,这是正常的,李延庆自我暗示道。
“对了,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你乃是节度使之子,以弱冠之年出任监察御史,又在滁州立下大功绩,也不算太破格......”
吴观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李延庆半点也没听进去,心中全然想着在洛阳该如何与勋贵们斗智斗勇,方能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揪出韩伦的破绽,将韩令坤拉下马来。
不知不觉间,两人来到了李延庆休憩的营帐门口。
李延庆在帐前站定:“老师,学生以为,范质将学生调去洛阳,其目的也许是为了解决洛阳勋贵乱政的问题。”
“嗯,范质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你有令尊做靠山,当能不惧洛阳城内的权贵,若是能解决问题,那自然最好,不能解决,情况也不会比如今更遭,他范质还能顺带还欠下的人情,着实精明。”
说罢,吴观心中有些感慨:这就是宰相的手腕么?高,实在是高,无论事态如何发展,范质都绝不会吃亏,而且范质也许还预料到了相公的下一步行动,这份针对的三郎调令,正中相公下怀,是相公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的......
李延庆望着天边暗淡的残阳,轻声问道:“老师,范质是否预料到了家父的目的?”
吴观愣了愣,方才回道:“也许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