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的费尔南多躬身道。
“澳门是你等租赁的,那是当年先帝爷看你等万里来此不易,怜悯你等应允的,结果如何,你等却不曾感恩,将澳门据为己有,建立教堂,议事会,驻军,自行收取赋税,大明可允许你等自行收税,驻军吗,”
邢瑞学厉声道,
“更有传教,我朝几次喝止,你等从不遵从,你等眼里还曾有天子陛下,此番被西班牙人占据,才想起我朝,是不是太晚了,”
费尔南多、穆尼蒂斯、克劳迪娅大惊。
他们最为害怕的是大明默认了西班牙人占据澳门。
这就没澳门葡人什么事了。
可能吗,可能。
他们领教过明人对这方面的漫不经意。
当年他们不过是借着晾晒渔网这个拙劣的借口暂居澳门,贿赂了当地府县官员后就被默许了。
最后十多年后造成了事实,大明朝廷也就允许他们租赁澳门。
而这种轻漫也可能默许西班牙人占据澳门,反正在明人眼里,两个西夷人没有本质的区别。
到现在为止,这在澳门葡人中都是一个笑谈,晾晒渔网能占据大明一块自治,欧罗巴人中都美谈。
但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也可能让澳门易主。
克劳迪娅看到局面不好,她上前躬身道,
“几位大人,本人曾面见太子殿下,曾随同殿下出征河南开封剿匪,斩首过几个流贼,”
邢瑞学和沈犹龙本来对一个西夷女子出言很不悦,军国大事你个女子上前算什么,果然夷人粗鄙。
但是克劳迪娅用大明话说出了渊源,两人都是一惊。
真有此事不成,他们都是文官,不曾参与兵事,没听过。
邢瑞学看向了自己身后一个人,那个中年人缓缓点了点头。
“哦,倒也闻听此事,既然为剿匪出过力,你且说说吧,”
邢瑞学道。
沈犹龙则是瞄了眼那个中年人,这个不声不响的中年人能让邢瑞学问询,不是简单人物吧。
克劳迪娅急忙道,
“几位大人,昔日,本人曾经向殿下言明,我葡人国小民弱,绝不敢欺瞒大明,只是和大明经商罢了,但是西班牙人不同,他们国土十倍于我葡人,战舰千艘,占据了东西数十倍本土的土地,大肆殖民,野心勃勃,对大明窥伺已久,太子殿下也深知其是大明劲敌,”
克劳迪娅可是大略知道这位殿下心思,他对葡人还算容忍,但是对西班牙人和尼德兰人十分警惕,
“因此,才应允我葡人是大明在欧罗巴的盟友,允许我葡人通商大明,”
这话一说,邢瑞学和沈犹龙面面相觑,这是真的,太子真有这个说辞不成。
“两位大人不知,这个西班牙人对大明十分恶劣,四十多年前他们在吕宋屠杀了数万明人,而几年前,他们再次屠杀了数万明人,”
克劳迪娅继续上药。
“什么,再次屠杀,”
沈犹龙惊了。
他对西夷人警惕,不想插手,就有当年佛郎机人屠杀吕宋明人之事。
这事很多明人士人知晓。
不过事后,陛下没有深究,而且是海外弃民,也就没有人继续关注了。
但是现下又听闻一次大屠杀,这就是另一场fēng • bō了。
“没错,五年前,现任总督桑斯下令驻守吕宋的西班牙军再次屠杀了数万明人,具体人数不清,不过屠杀之事属实,现下闽粤都有逃归的明人,有些明人逃向了巴达维亚,大人一问便知。”
克劳迪娅忙道。
“你等且下去候着吧,”
邢瑞学命道。
克劳迪娅等三人出了官署。
不过,三人倒也没什么喜色。
“大人当立即派人询问此番屠杀是否为真,”
邢瑞学道。
他虽然是钦差,但是这样闽粤地面上的事,还得是沈犹龙去做,广东的官吏认识他邢瑞学是谁。
“好的,本官立即派人查询,不过,大人倒也不必过于忧虑,不过是些弃民,既然弃我大明去了南洋,我大明也不便过于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