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犹龙笑道。
“沈大人,您还是不甚了解殿下,殿下对于西夷人十分警醒,此番在朝中多次提点众臣,不可轻视西夷人,不可轻视南洋,就是本官,也是被殿下催促,快马从京城出发南下的,言称,澳门非小事,”
邢瑞学苦笑。
他这一路上可是吃尽了苦头。
以往的钦差南下,从运河坐船悠然而下,数月抵达岭南就是了。
而他这次则是被命令乘马快速南下,沿途可以修整,却是不得和地方官吏勾连交结。
他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瘦了足有十斤。
当初挑选一个礼部郎中,从几个人中选中了邢瑞学,就是因为他会骑马,结果倒霉的被选上,邢瑞学苦恼非常。
“哦,多谢大人提点,”
沈犹龙惊愕,他没想到太子殿下和以往朝中对南洋态度全部不同。
沈犹龙毕竟在野而不在朝,对朝局不甚了解,这也是京官的便利处,他当然要谢过邢瑞学提点。
“大人回去后还是看一看殿下所着的书,这才能明了殿下所想,”
邢瑞学哈哈一笑。
他希望沈犹龙还是看看书,然后就能明白此番如何做事,也就能很好配合他处置澳门之事。
...
费尔南多、穆尼蒂斯、克劳迪娅返回自己的院落,费尔南多颇为埋怨,
‘克劳迪娅,你不该说出屠杀这件事,后果不妙,’
‘费尔南多先生,你没有见过大明的太子殿下,你要相信我,这个屠杀能激怒这位殿下,甚至可能引发战争,西班牙人在南洋的恣意妄为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克劳迪娅恨恨道。
失去了澳门,澳门葡人就失去了根基,也是失去了多半的武力依仗。
从大明返乡的万里之遥上到处是西班牙人和尼德兰人的据点,处处是危机。
“两位先生,要想收回澳门,指望本土援助不可能了,夺回澳门,只有依靠明人,”
“但愿如此吧,”
费尔南多道,失去澳门他们都是损失惨重。
但是寄托明人,费尔南多和穆尼蒂斯也不大愿意。
很简单,上番吕宋屠杀,大明当时的皇帝轻描淡写的放过了这件事。
而且从对澳门态度上来说,大明朝廷对他们这些欧洲来的各国敬而远之,封海不允通商,不可能忽然转变介入其中吧。
...
官署后院中,沈犹龙翻看海权论,只是越看,他越是疑惑,这位殿下誊写的书籍简直是天下万国丛书,标注了大明以外各处大陆的国家。
同时对各**政几乎都有点明,颇为详尽,可说看了这书对于大明外夷人诸事就可明了。
问题是,这些是真的吗,殿下如何了解的。
想想殿下标明的欧罗巴各国,土耳其帝国,南洋各处,还有东边的广阔的新西班牙。
实在令人眼花缭乱。
但是,殿下有些言论甄仁发聩,以强大的制海权控制大海,可获取全面的主动,可先发制人,可后发制人,攻略全在自身。
沈犹龙是老派士人出身,当然不会被轻易说服。
但是,此书论据详尽,从各国位置、地形地势、国土面积人口多少,各**政体制一一描述。
然后提出所谓综合国力,绝没有什么虚妄之词,而是详实之极,令人几乎无法辩驳。
尤其是身边的建奴、朝鲜、内外蒙以及倭国,描述的和沈犹龙的认知基本相符,大大增强了对其他方面可靠性的证实。
沈犹龙不断翻看,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拥有强大水师,控制海洋才是强国之道。
这和以往华夏陆上称雄全完相反了。
幕僚王肃此时求见。
‘大人,多番打探,刑大人身边那位中年人大约是厂卫出身,’
王肃低声禀报。
“嘶,”
沈犹龙倒吸口凉气,看来这位殿下对澳门之事甚为关注啊,竟然派出了厂卫,这是隐隐警告邢瑞学和他这个两广总督,必须重视收回澳门之事,不得违反这位殿下的谕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