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绡纱的裙裾起起伏伏,那人青丝半散随风而动,身后是灿灿晚霞,绯红如墨晕染湛蓝色苍穹。
淡琥珀色的眼眸,静静注视着她。
燕逐月眉眼微微弯着,含着笑意,殷红的唇勾起一些弧度。
她笑得有几分戏谑,夹带几分嘲讽,虽然是笑着,却让人感觉有些冷,似乎这一层笑仅仅浮在表面,内里是无边的寒意。
祁星阑现在有些心慌,她甚至忘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燕逐月的地盘,她刚刚教习的是魔功的传承者如何引导魔气和阴气,刚刚燕逐月那一句话显然是别有深意,只是在嘲讽她罢了。
祁星阑的声音有一些发颤,“那…那我教你?”
“你配吗?”燕逐月勾起的唇角不自觉地抽了两下,然后变得极为冷淡,收敛了全部的情绪,没了一丝一毫的表情。
祁星阑:……不是你问我的吗?
祁星阑垂下头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从今晨到现在,她似乎做什么都是错的,最关键的是,她还不知道错在哪?
她不知道,燕逐月也不告诉她。
在祁星阑垂着头苦恼的时候,有两个人影从燕逐月身后的方向,一前一后地走出来。
准确的说,是一人耷拉着脑袋耸着肩膀,被另一个人推搡着走出来。
宋明一脸不情不愿,被羡花红给拎了过来。
“圣女,人我已经带过来了。”羡花红微微颔首声音温和,手上的力度却一丝不少,将宋明猛然向前一推。
翘班的人已经被捉拿归案。
宋明低垂着头,神色奄奄,连嘴角都向下撇着,比霜打茄子还要丧气,不知道他刚刚经历些什么。
“药也煎好,已经差人给送过去了。”羡花红继续说。
燕逐月低低“嗯”了一声,她面无表情,脸色仍是苍白的,似乎还在等着什么——等着某人表个态。
“祁道长,你可以先离开了。”羡花红向着祁星阑干笑了两声,她快被祁星阑急死了,恨不能推祁星阑一把,看不出来圣女在等她吗??
“祁星阑,你有病。”燕逐月上前一步离祁星阑的距离又靠近了些,她微微仰着下巴,颈肩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下颚线连着肩颈的线条精致流畅,“你忘记了吗?”
燕逐月加重了语气,强调道:“你还要喝药。”
立即抠到“病”这个字眼,祁星阑脑海里灵光一闪,连忙回答道:“那你为何要害我?”
燕逐月明眸微微眯起,“你什么意思?”
“害我犯病,”祁星阑微微倾身,漆黑的眼眸倒映着眼前人的身影,一字一顿地回答,“相思成疾。”
这话甚妙,在传世佳作众多话本戏折中,一旦出口,女主好感急速飙升…
祁星阑很期待,她已经预知到,燕逐月满面春风般的笑意,与她和好如初,今天的过错一笔勾销,挽着她的手,与她一起回去喝药了。
等待她的是一只瓷白的手,修长指节明显地凸起,掌风如刀,径直向着祁星阑脸侧劈过来。
脚腕一转,足底向身侧一滑,祁星阑险险避开这一掌。
她听到轻微的“咔嚓”声。
——坏了,这腰上的伤,三两天怕是养不好了。
“有病就跟我回去喝药,别把病气渡给她们。”燕逐月冷冷瞥着她,单手扯着祁星阑的袖子,将她拖回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