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先生”彻底撕破脸上的那层面具,那张枯朽树皮般的脸被他在掌心里揉了揉变成了一团面糊状的半固体,下面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
这手段和七杀堂的四大杀手千面书生很相似,可是那名曾经叱咤杀手界的人物早就死透了,也不知道被埋到哪里做了花肥。
“你…不是千面书生?”祁星阑眉头微皱。
中年男人裂开嘴,发出桀桀的阴笑:“会易容术的,可不止他一个!”
这时,不远处站着的、背负瑶琴的蓝衣女琴修“咦”了一声,她的四肢开始发软,身形摇晃了一下,转瞬间反手取下瑶琴抱在怀中,下一瞬那个浅蓝色的身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满座的茶客们有些已经无力地瘫倒在木桌上,剩下的没有倒下的七个人,眼神凌厉如刀向祁星阑剜去,“嗖嗖”几声,几把砍刀抽了出来,他们手持砍刀,按兵不动。
祁星阑也喝过茶水,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那种中了软骨散,腿脚失力的感觉,她看向那中年男人厉声道:“你是谁?”
“我是谁?这对一个将死之人来说,并不重要。”中年男人长着一张平庸的大叔脸,扁平的鼻子旁是一对葵瓜子形状的眼,那双眼里闪过一丝残忍的光,
“而且在行刺你之前报上姓名?你当我是个大傻子?”
中年男人大手一挥,示意那些人可以动手了:“挡我财路者,甭管神佛,我必除之。”
身处各方七个杀手,一步一步极为小心,如同蜗牛般地挪向祁星阑和燕逐月的方向。
“怎么那么缩手缩脚的”中年男人横眉倒竖,恨恨瞪向那群畏首畏尾的杀手,“她们可是身中剧毒,怕成这样像个孙子!”
中年男人指了指祁星阑和燕逐月的方向:“快点!弄死他们算我的,十倍酬金!”
祁星阑一脸疑惑,压根没见过他,为何上来就喊打喊杀的?
她转头看了看燕逐月,对方毫不在意,甚至伸手敲了敲桌面,示意祁星阑也跟着坐下来。
“那就多谢付掌门了。”一个熟悉的男声从左方传来,祁星阑转过头,发现是靠近门口的位置,站着一个端水的小厮。
中年男人:……怎么突然给我卖了?!
“莫流沙,”中年男人拿起醒木,猛得一拍桌面,愤声道:“你闭嘴!”
“原来是付金山,付掌门?”祁星阑站起身来,仍旧是一张毫无波澜的冷漠脸,手却不动声色地按在腰侧的剑鞘之上,“倒是久仰付掌门大名。”
“是吗?”付掌门哈哈一笑,两个眼睛眯得像是两颗被掰弯的葵花籽。
一张面中凹陷的老脸,快被付金山笑出了花:“付某人的虚名,灵崖山首席也曾听过?”
“那是自然。”祁星阑淡声回答。
“你欺男霸女,逼良为娼的骂名谁人没听过?”手指微动,一缕缕银色的灵气从祁星阑的指尖溢出,指下的灵剑轻微战栗着,发出细微的铮鸣声。
付掌门:“……”
被戳破外壳,露出原本丑恶的行径后,付金山齿根咬得咔嚓作响:“祁小友,你做过的事情就光彩吗?”
“自从那一夜,你同那魔教妖女一同绞杀我杨柳阁,”
“我门中入账越来越少,连仅有的飞花阁也快支撑不下去了,”
你们还在之前杀害我投资的朝阳产业的继承者——七杀堂的四大杀手
这笔投资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但是杀手行业,一本万利,有着绝对的巨额利润…此事关乎于钱,道德和律法算什么?
金山银山才是金科律令,其他的都是放他娘的狗屁!
这一点,被付金山隐去没说,他像是七杀堂的合伙人,在那个刺杀燕逐月的大单子失败后,便立即恨死了燕逐月和祁星阑二人,更别说最后查出来摧残杨柳阁的人,被他查出很可能又是婆娑门的人……
付金山:我恨!
“付某百年基业,竟是败在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手中!”付金山咬紧牙关,字眼从他的牙缝里狠狠地蹦了出来,“你们可知道,人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祁星阑:奸夫淫.妇?而且杨柳阁的事情不是我们做的啊……
明明是燕逐月被幕后真凶扣了黑锅,现在还被寻仇的蛆虫找上门了!
旁听许久的燕逐月冷哼一声,放在桌案上的手,食指似乎不耐烦地轻轻敲击着桌案,淡琥珀色的眼眸极其厌恶地瞥了一眼付金山,仅仅一眼便很快移开,就像看到放置半个月爬满虱虫的烂鱼臭虾。
“百年基业?”燕逐月的声音冷冽空灵,“别人的皮肉钱,好赚吗?”
“莫流沙,愣着干什么,给我把这两个人活剥了!”付掌门眉眼间暴戾地皱缩在一起,面中塌陷的扁平鼻子下两个鼻孔大开着,吭哧吭哧向外冒着气,
“要活生生剥下来,别给我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