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莫流沙逐渐靠近,祁星阑抬起眼,无意中看到那个叫做莫流沙的杀手,那人长得很是熟悉,正是今早才遇见过的蜀山剑修谢苏安?
“怎么样?我们是不是才见过面?”
这人长了张与那个蜀山旁系弟子一模一样的脸,但气息甚至身形都完全不同。
祁星阑冷声道:“你不是他。”
“但他的脸现在是我的。”那一身粗布衣裳的小厮走了过来,他微眯着眼,流露出携刻在灵魂深处的残忍。
小厮端着茶盘的手一倾,茶盘之上的瓷茶壶顷刻倒地,餐盘一翻,露出藏在茶盘底部,一把手臂长度的一把短刀,短刀的刀锋被染上一层干涸和红褐色,是已经干涸的血痕。
“他的皮,也是我的。”小厮得意地晃了晃头颅,“当时他的身体还是热的…”
“在我一层层脱去他的皮的时候,他叫的可惨了。”小厮自如地转动手中短刀,那把短刀极其锋利,流转着刺目的光。
祁星阑的手微微颤抖,她的嗓音微哑,“你…”
一只手掌娇小,指尖微凉的手抓住祁星阑的手腕,燕逐月摇摇她的手腕,淡声道:“给我坐下。”
刚刚流到指尖的灵流被一道寒凉的赤色气息逼退,流回祁星阑体内的灵脉中。
祁星阑一脸懵.jdp:??
“我让你坐下。”燕逐月的声音仍旧是淡淡的。
她的手比祁星阑的手掌要小一些,掌心和指尖都是稍微发凉的,燕逐月仍端坐在椅子上,攥着祁星阑的手腕,拇指轻轻抵靠在手腕内侧的青色经络上,用若有若无的力度摩挲着。
那股淡赤色的气息顺着灵脉流入,阻碍祁星阑周身灵气的运转。
手腕被她柔韧的指腹蹭过,微微发麻,带着痒意,而这份痒意似乎能顺着左手手腕内侧的青筋,流到祁星阑的心间。
这种感觉太过微妙。
让祁星阑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更不知道燕逐月为何要这样。
祁星阑深深吸了口气。
“我劝你还是听一听你姘.头的话…”莫流沙挑眉,那张原本温润的脸覆到他的脸孔上,变得残忍而暴戾,“不要做无畏的挣扎了。”
祁星阑正在深呼吸,一口长气没吸完,险些被那两个字眼给吓断气,她垂下眼睫干干咳了两声。
“门内顶尖的杀手,都被付掌门请过来了。”
“我是他们中最温柔的,灵崖山首席弟子的皮,很有收藏价值…”他说这话时唇角斜斜地勾起,似乎想要摆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但莫流沙的笑容有些失败,因为这张脸本就不是他的,他笑起来有种不协调的感觉,看起来就像歪嘴斜眼的某个著名角色。
“你们的茶里,有剧毒。”莫流沙歪嘴斜眼笑着,得意得像个傻子,“喝下去就会灵脉堵塞,一旦运转功法,就会爆体而亡,必死无疑!”
“祁首席,燕妖女,”他左右看看燕逐月和祁星阑两人,尾音愉悦得快要飘到天上,
“你们二人的赏金,我拿定了。”
“没想到我莫流沙也会有今天!”
那些被别人嘲弄,被叫做末流杀手的日子终于要过去了!今日我便要一雪前耻……
莫流沙说得情绪激动,语速愈来愈快,嗓音颤抖着,兴奋到眼眸散发着诡异的亮光。
但没有人在听莫流沙讲话,连他的老板付金山都在向其余的杀手比划手势,商量着等会去哪里吃喝玩乐。
燕逐月捉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掌翻了过来,一根食指抵着她手心,微凉的指尖滑过一条条掌纹,似乎在比划着什么——
“别怕。”燕逐月在她掌心,用指尖轻轻写下。
祁星阑觉得更痒了,脊背不自觉地挺直,坐姿变得挺拔而僵硬,她根本感知不到燕逐月写得是什么,被她紧攥着手腕,抚弄掌心的那只手的左手手腕,筋脉连着腕骨变得微微发痒,几乎要软掉一半的力气。
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祁星阑一咬牙,猛然抽开了手,她的喉头突然有点发干,声音变得有点发涩,“别闹。”
也不知道燕逐月是怎样想得,大敌当前,居然还开这种玩笑?
莫流沙一脸哀怨:……怎么没人听我讲话?
死到临头了,你们居然还敢在我面前炫耀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