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的世界,读书时要看成绩,工作时要看绩效,一个人的生活平平无奇且枯燥。
这样一想,在这个世界,当一个靠实力立身的剑修,倒也快活。
半趴在浴桶边缘的燕逐月垂着脸,阴郁凝集于那双秀气的黛眉之间,她张开小口,一下下咬在那一大块糖渍杏肉上。
从香粉的蛊惑中脱身,燕逐月的神志再次恢复,看着眼前那个若有所思的人,思绪转得飞快,在心中暗暗思忖着,祁星阑刚才话中的意思——“以前曾有过,现在想想,那应当不算是喜欢?”
“所以她其实是在说,以前喜欢我,所以来追我,”
“但现在与我相处之后,发现我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
“所以…不算是喜欢我了?”
所以不过是一场利用关系?
呵,倒也公平。
——她不喜欢我,正巧我也不喜欢她!
祁星阑尚在出神,默默在心中记诵着剑谱,反复回味着《九品仙剑诀》中的某一句晦涩难懂的话,认真程度堪比在语文课上死扣数学题的高中生,明明年方二十,却一脸少年老成的样子。
一小块红褐色的东西突然砸了过来,“啪”得一声砸在祁星阑的肩头,是一块被咬掉一般的糖渍杏肉。
“始乱终弃,”燕逐月冷笑一声,没好气地说,“没想到堂堂灵崖山首席,竟是个人渣。”
祁星阑:“……”
始乱终弃?还没开始呢…又哪里来的始乱终弃?
也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着她了,祁星阑低声感慨:“燕姑娘好凶,”
垂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摆,上面染了一大块水渍——是刚才被燕逐月兜头泼下的一捧冷水淋湿的。
她无奈地摇摇头,随手掐一个法诀,将自己衣衫上的水蒸干。
木桶中突然传出一阵剧烈的水声。
燕逐月骤然起身,从浴桶中站立起来,绯红色绡纱被水彻底浸湿,变得有点透,散落的长发被打湿,变得湿漉漉的,一缕缕贴着光滑的脖颈,青丝缠绵顺着前襟处的曲线蜿蜒而下。
燕逐月突然开口唤她:“祁星阑,”
“我有时候都有些怀疑,你这幅样子…”
修长的腿从木桶之中跨出来,燕逐月隐去了下面的话——是不是伪装出来的?
若是伪装?你又藏着什么目的?
玉色裸足踏在地面上,留下一串串深色的水渍,燕逐月正在缓步靠近。
祁星阑被她逼迫着步步后退,眼神左右飘忽,有点尴尬地躲闪着,她有些不敢去看那具被湿透的赤色薄纱紧紧包裹着的唯美躯体:“今天是十五,不宜动气…”
——中元节,大家好言好语,和和美美地过个节不好吗?
燕逐月勾唇讪笑,那双淡琥珀色眼眸闪烁着灼灼光芒,湿漉漉的衣料勾勒出纤细的腰肢,身后拖拽的水渍越来越长。
心道明明是剑修,又是灵崖山的首席弟子,修为自然不会虚空,摆出唯唯诺诺的这幅样子,又是装给谁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