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被拖走,何文静便牵了陈秀娘的手回了后堂。
感觉掌中的手仍在隐隐颤抖,他又将手握紧了些,冲她笑道:“这点小伤没有大碍,秀娘不用担心。”
陈秀娘还是不说话,只让何文静坐在凳子上,自己则拿了药膏给他上药。
“嘶~”
“很疼吗?”
何文静见她终于说话了,便将她手又重新握回掌中,道:“不疼了,你不用担心,这次的事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可我是真的怕......”陈秀娘声音低低的,还带着些未消散的惶恐。
“他们都说当官好,可我却知道,夫君行事从来刚正不阿,又容不得贪赃枉法之事,现在是被这种无赖小人记恨,就怕以后在官场上......”她话没说完,不过何文静已经听出她的意思来了。
之前在京城时,何文静因屯田试点忙碌一场最后却没有得到皇上的嘉奖,陈秀娘就已经觉出了圣恩难测。再加上以前还在安民坊时,王翰林的夫人也常来与她闲话,说了好些他在翰林院中时的情况,这就让她更加觉得不安了。
何文静看她脸色不好,干脆将她揽到怀里,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一边玩笑道:“谁说我眼里揉不得沙子了?其实只要不是完全无法转圜的事,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陈秀娘抬头看他,问:“有吗?”
“当然有。”何文静认真点头,又给她举例。
“比如汪县丞和田主簿等人,虽然我知道他们手上或许都有些不干净,但是只要能懂得收敛,在其他事情上又能把事情办得明白,些微小利,我就没想过去计较。”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他一直都懂。
尤其是在经历了前世之后,他太明白一个人是不可能跟所有人作对的。
就像《官讳经》里所写的一样,如何善用小人其实也是一门学问。
“那以后......”陈秀娘欲言又止。
“以后我也会谨慎行事的,你放心吧。”何文静拍了拍安慰她的肩。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在离任期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候,何文静接到了从京城发出的圣旨。
随圣旨而来的还有新任县令,文宣帝命他一月之内完成工作交接,然后立刻去曲定上任,官职是曲定知府兼河道同知。
何文静听着内侍宣旨也觉得很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