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之,你在想什么?”郑启平看他站在岸边发呆,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
“哦?没什么。”何文静一惊,回神见是郑启平,这才缓下神色。
郑启平看了看满船的货物还有正盯着装船的随行商人,忍不住担忧道:“这次的事你有什么打算?我总觉得太过冒险了些,若是回程时你没能将事办成,少不得要受责难。”
何文静豁然一笑,叹道:“郑兄不必与我见外,我知我若是不能完成任务回去,到时岂止是受责难,说不定丢官罢职都是小事。”
不过这一步他却是非走不可的。
包括之前开办钱庄和现在出海购粮,何文静在做的事情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大夏的人对“银钱”的态度慢慢转变。
至少要让朝上诸臣在谈到银钱时,第一反应不再是“铜臭”,“阿堵物”等等负面的想法,也改变他们那种不屑去努力赚钱的态度。
只有他现在不断打着朝廷名义的进行商业活动,以后这事才能真正一步一步逐渐扩展到其他领域,直至最后建立整个外贸体系。
否则就算他有赵珩暗地里的支持,可若何文静突然提出要组建商团,必定也要受到前所未有的阻碍。
他现在做的事就是先让行商之事成为事实,然后再正名,而不是先打出旗号,再来办事。
尤其是这件事被大多数人所抵触的时候,更是不能提前声张,需要慢慢渗透蚕食。
“你既然敢打下这个包票,可是已有了什么万无一失的办法吗?”
郑启平见他神色轻松,说起自己可能面临丢官罢职似乎也全然不担心,忍不住发问道。
谁知何文静却一耸肩,直接道:“没有。”
“没有?”郑启平不信,仍旧怀疑的看着他。
“确实没有。”
何文静目光又重新投向海面:“这世上除了每天必定日升日落,以及每个人皆会亡故之外,哪有什么事是一定会发生的?”
“就说咱们选的出海日期吧,虽然是由多位经验老道的水手和船工看过天气后择定的,可他们就敢保证咱们出海之时绝对不会遇上风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