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沿街而下,可有人置业?”
“甄家七郎子承父业,于安业坊有间豆腐作坊,只是去年染病后,便不再酿制,临近诸坊凡有所需,皆去开明坊曹家大郎处购买。”
再问城南、城东各坊,黄三郎也都一一应答,除了他自己在西市每月有所进收,其他几人,也都如杜怀恭家中一般,作坊狭小,仅能勉强维持生计。
抬手指向已经画地计校差不多的豆腐坊地基,李君羡问众人道:“本将想集尔等各家之力,于长安筑建如这般大小规模的豆腐坊十间,容尔等合力经营,不知尔等意下如何?”
“十间?!”众人惊愕地看着李君羡,又看看三丈有余的面积,恍如听到了市坊中的游侠在夸夸其谈。
良久,黄三郎缓过神来,埋头无奈道:“将军有心,只是置业如此庞大的豆腐坊,耗费钱帛,非我等力所能及。”
这时,连裴行俭也看不下去了,筑建十间如此大小的豆腐坊所耗费钱帛,都能养活此次受灾坊民两三年了,更不用提期间购买黄豆周转所用钱帛,再者,何处寻觅那么多擅长酿制豆腐之人?
按捺不住的他,拉李君羡于一侧,将房玄龄的回复脱口而出,想着打消李君羡这个荒诞不羁的美梦。却见他哈哈一笑:“裴郎误会了,我本就没想着再麻烦良相!”
言罢,回到众人身前胸有成竹道:“钱帛地契之事,尔等皆无需忧心,如今只管回去与家人商议,而后打探长安何人积存黄豆,明日邀其前来此处,本将与其商定日后供应价格。”
裴行俭还想再劝时,李君羡已然开始为他安排差事:“置业十间豆腐坊,需大面积地契,还要麻烦裴郎前去告知良相,拖其言明户部。”
“与良相言明容易,只是钱帛如何而来?”裴行俭几乎崩溃道。
“裴郎快去快回,晚些你我只管去取,钱帛就在胜业坊等候你我。”
说时,牵来马匹,架着裴行俭上马,一鞭抽下去,烈马嘶鸣之中,带着惊慌失措的裴行俭奔出了大通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