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泽当然不是好糊弄的,顾穗平时大大咧咧,横针不捻竖线不动的,怎么忽然间又会认银子又会看衣裳,只怕其中有什么瞒人的交易——多半是冲着他。
架不住沈长泽正义的审判,顾穗只能老老实实承认,这些人找她的确是为了争宠,谁叫宫里这么大的地方,却只有皇帝一处水源,大伙儿都快旱死了。
沈长泽却快气笑了,“你本来打算应允她们,是不是?”
这种事若不情愿,直截了当回绝了就好,哪用得着前思后想,磨磨蹭蹭。
顾穗被猜中心事,只能望着鞋尖不说话。老实讲,她其实挺缺钱的哩,毕竟有钱的是她大伯,她爹一个小吏那点俸禄,自家都过得紧巴巴,哪有闲钱送到宫里来?害得她想改善一下伙食都无从打点,更别说买毒药买凶器这些了。
沈长泽见她默认,这下可认真动了气,再无二话,兀自拂袖离去——总共才站了不到一刻钟呢,合着他老人家只为散步来着?
顾穗呆呆望着他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原以为皇帝这下得结结实实地冷落她几天,哪晓得黄昏时分福禄却领着御前值班的太监们,簇拥成群抬着好几个箱笼过来,里头满是黄澄澄的金锭。
顾穗馋得口水都快滴下来了,皇帝这是想效仿石崇斗富,怕被景昭仪给比下来?好啊,兄妹俩抢着给她送钱才好哩。
顾穗满脸笑容,就等着福禄指挥人手将东西搬进去,哪晓得这白胖公公未有丝毫停留,径自从门前绕过,到殿后转了个圈,又沿原路返回去了!
好像民间娶亲习俗中的一环,晒嫁妆——真的只是晒给外人看的,绝对没有白送的意思哦!
顾穗:……
不得不放下矜持仔细问个清楚,“公公,您这是做什么?”
福禄面无表情,“陛下如此交待,奴婢不敢不遵。”
尽管皇帝没让他多说话,可看着贵妃一脸懵懂,福禄还是好心提醒这位涉世未深的主子,“娘娘,您今日的作为可是大大让陛下寒心了呀!”
顾穗:……就因为她想让其他女人来分宠?这不是贤惠女性的标配么,怎的皇帝却不乐意了?
而且报复的法子也别具一格,他是小学生吗,想这种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