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炤一时怅然,现在不会,是因为自己这全阴之体对她有用,那以后呢?
李蜜好奇的看向白昙,“你是鬼差?”遵循六道轮回,人鬼都没这么大的觉悟,不然她也不会遗留人间。
鬼差吗?白昙笑而不语。
既然不是,李蜜也就没那么怕了,十分了当的说:“胡炤同学,你想管闲事,李悦也愿意随你走一趟,但我们现在都只是普通人,帮不帮得到那得另说。”
白昙不愿意插手便算了,胡炤也不勉强,他朝李蜜说道:“那你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眼下曹珍还在医院躺着,因为被女鬼缠了很久,又被附身,魂魄有些不稳,整个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医院也检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病人自己不想醒。
李婉华想要对曹珍出手,就必然还会去医院,胡炤此时能想到的就是去医院守株待兔,以李悦来感化她,阻止她再害人。
去医院的路上,李悦又换了出来,她声音柔柔的问说:“胡炤同学,你身边一直有个鬼,你知道吗?”
“知道,你刚不是见过了。”
“刚见过……怎么会?”李悦有片刻失神,明白过来后惊讶道:“是她!她能变成人!这……你不怕她吗?”
怕?刚开始没见过白昙的样子是挺怕的,日夜都恨不得想摆脱她。
可是这段日子相处以来,白昙并没有对他做过什么。最多也就挨了一次打,然后被迫戒烟。
学校那晚要不是白昙护着他,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今日白昙以真面目示人,胡炤以为两人该是朋友了的,结果却在曹珍这事上生了间隙。
胡炤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他在想是不是这段时间他太过依赖白昙,所以心里觉得让对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不说她了,说说你妈吧!”胡炤心情不好,偏过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飞快地向后掠去。
“你妈是怎么死的?要是知道她怎么死的,或许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爷爷曾说过,厉鬼的形成是有缘由的,若是能解决她的心结,说不定就能化解她的戾气。
当然,这种法子听上去很简单,但实际操作却很难,若是厉鬼的愿望是shā • rén报仇,总不能帮着鬼害人?
李悦神情低落,沉默了片刻,才幽幽问道:“你知道几年前,临市那个跳楼自杀的单身母亲吗?”
胡炤回过头,眼神闪了闪,有些不可思议在里面,“李婉华是你妈?”
“是……”
那个被网络暴力逼得跳楼自杀的单身母亲,竟然就是李悦的妈妈?
被他的目光注视着,李悦不习惯的垂下头,秀发遮住她半边脸庞,“你不用可怜我的,眼下的一切都是我当初自找的。”
“当初是我不小心撞到了别人,才会引起那么多是非,才会让妈妈平白丢了性命。我甚至还因为胆小,在警察局说了谎,连累了你,像我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
“李蜜刚缠上我的时候,我很害怕。每天都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我,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的都在盯着我。我甚至想,要是真有人盯上了我,死了或许是种解脱,可后来……”
说到这里,她眼神亮了亮,“后来当我们两人共用一个身体时,她经常在我哭泣的时候安慰我,鼓励我,也从不与我抢夺身体的控制权。要不是她,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胡炤想起她在食堂不停被插队,却不敢吭声,想到她被三个女生推攘,却半点不敢反抗的样子。
就因为母亲走了,连最后的依仗都没了,一个没有妈妈护着的孩子,被欺负了也只能忍着,不难想象,如果没有李蜜,李悦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我没有可怜你,谁没有点过去呢?我劝你还是想开些,当初我也看过这个新闻,你妈的事情不完全是你的责任。”
老提过去的事也没有意义,胡炤换了个话题,“我在想你妈是自杀的话,因为心怀怨气形成厉鬼的几率是极大的。”
俗话说的好,冤有头债有主,谁生前害了她,她死后就会去报复谁。
但是她之前一直没有杀过人,说明就算是当时形成了厉鬼后,她头脑是清醒着的,并没有被怨气所控制。
所以,一个清醒着的有思想的厉鬼,为什么会在时隔多年后才开始害人呢?
越想越头疼,胡炤又看回了窗外,难得叹了口气,心里思量着要不要跟家里求助。
但是他父母现下不在c市,姐姐也在外省读书,二叔又不见踪影,总不好拿这事去麻烦爷爷,毕竟爷爷都一把年纪了。
过了很久,在下车后,李悦在后面推着轮椅低声说:“胡炤,你和学校里传闻中的不一样,你是个好人。”
胡炤听完嗤之以鼻,学校其实就是社会的小型缩影,真真假假,谁说得清,做自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