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乔瑜的神色倒是难看了几分。
钟舒在私底下跟温陶谈及此,说:“看来乔瑜的师父真的病得很重。”
打杀了作乱的妖祟之辈,钟舒也说:“乔瑜不过一普通的凡人,怎的见到如此可怖怪状的妖怪鬼祟之流也能面不改色?到底是他真的少年老成、喜怒不形于色,还是他早已司空见惯?”
这一路上少不得有出马车胡侃聊天之际,火篝旁,钟舒与乔瑜谈论一*夜未休,钟舒私下又说:“乔瑜这孩子不过十八*九岁,我像他这般大的时候还在学宫里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昨日夜探,他却能接住我的话,这样看来,我倒像是比他虚长了这十来岁了!”
及至后面,钟舒也不得不感叹一句:“乔瑜这人,博古通今,能以一凡人之躯了解这么多修行之事,也难怪他能破了前辈的阵法了!真是不得不服人!只是不知,他的师父,究竟是个怎样的惊才绝艳之辈,才能教导出这样的一个弟子?”
温陶但笑不语。
钟舒见温陶这副不欲多说的模样,再看乔瑜,联想到温陶这十年来的时光,心下竟也隐隐有了几分猜测,只是见双方都对此守口如瓶的样子,也不好多问多说,只能把这胆大的猜测压在心底,只当自己是个鹌鹑。
来到此界的第十一个冬天,温陶终于到了大央王都,顺平。
他们进城的时候,雪下的很大,鹅毛大雪落在马车顶上,车外行人身上,天色暗沉沉的,黑云压顶,一股战栗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直让人冷得哆嗦。
温陶和钟舒被乔瑜请进一方宅院暂歇,言明要等到第二日才能去见他师父治病。许是近乡情怯,又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温陶一直沉默是金,钟舒却也沉默寡言了,待在房间,竟是烤了一*夜的火,彻夜未眠。
温陶却是习惯性地早早打坐修炼,又是一日,翌日,稍稍梳整了一下,就要带着钟舒出门。乔瑜却是摇头阻拦:“瑜恐怕只能带着温仙师一人前往。”
钟舒有些木然,随即心下了然,见温陶胸有成竹的模样,还是忍不住道了一句:“初来乍到,前辈还是多加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