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莫寒率先替她说了出来：“换条路，也不会更好。”
钟离盈面色一片衰败，她也不再多话，只是离得温陶更近了些，抓着她袖子的手愈发不肯放了。
温陶解释道：“方才在大殿，四条路乍看起来是一模一样的，只是你们有没有发现，殿内的空气流通，是从这边流出，流向大殿和另外三条路的。”
是空气，而非灵气。
温陶有风灵根，故而对于空气的流通较之一般人更敏锐些。
钟离盈摇了摇头。
钟莫寒蹙眉，他停顿感受了下，而后点头沉声说：“确然。”
温陶遂道：“所以四条路，这条路必然有通风口。”
可他们走了这许久，也没有见到出口或是通风口在哪里，反而是镜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多。到了最后，他们赫然发现，长廊两侧的石墙已经看不见了，从地上一直到穹顶之上，两侧立着高高的两面镜子。
镜子长廊。
方才镜中万千个他们，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了两个。
但几乎是眨眼间，左侧镜子中的三人也不见了。
钟离盈不可控制地惊呼一声，她抓着温陶的袖子愈发用劲。
她用惊恐的语气说：“我小时候听爷爷说过这样的故事！传说中一个修士入了镜屋，他在屋内徘徊七七四十九日而不得出，最后被镜灵无声无息中吞噬了魂魄，永远的与镜子融为了一体！我们不会也这样吧？！你们快想想办法啊！”
她说的这个故事倒是让温陶和钟莫寒两人心下一凛。
这听起来像是长辈讲给小孩子的鬼故事一般，不同的是这是修士小时候才会听到的鬼故事。
温陶出身凡俗，入宗门后也是勤勉向学，从未听过这样的故事。
钟莫寒散修一芥，幼时也是颠沛流离，果腹艰难，更未曾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温陶的神识迅速扫过左侧镜子，随即，她心下一突。
方才还无法被神识穿透的左侧石墙，在变成镜子长廊后，神识倒是可以穿透了——甚至，还能察觉到那边的情况，也是个一模一样的长廊。
不知是镜子中的世界，还是镜子只是一个幌子。
钟莫寒和钟离盈显然也很快发现了这一点。
钟离盈脸色发白，面上带了几分不可控的恐慌，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也放开了紧紧抓着温陶袖子的手，戒备起来。
钟莫寒面色一沉，随即扬起手中的剑，横劈而下。
剑锋泛起白芒，直直地与镜子相击，却出乎意料地，又在众人反应之中的，穿透了镜子。
“我们、要进去看看吗？”钟离盈强自镇定地问，随即疯狂摆头，“那岂不是自找死路！”
钟莫寒冷声道：“或许，镜子里面的才是真实的世界呢？我们方才从那么多镜子面前走过，无数个我们来来去去，有谁知道我们如今正身处何方？”
钟离盈用略带希冀的眼神看了眼身后：“或许，我们还能原路返回，回到方才进来的那个大殿里！”
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三人遂调头，往回走。
这次更加令人心惊的事情发生了，无论他们走了多远，他们仍旧没有走出镜子长廊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