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公面不改色,从容对答:“臣无话可说,但请陛下想清楚,太祖有御旨再先,广灵府乃赵氏辖地,国公之位可世代继承,臣家的长子可是个有名的混不吝啊。”
姜不归轻笑,不理会韩国公,而是转头看向左侧一处席位:“韩将军,令尊所言是真是假啊?”
那个一只低着头的青年人抬头笑道:“陛下,臣是韩御史,不是韩将军。”
在他抬头的那一刻,姜不归就觉得他哪里不对,这韩老二与韩老大一母同胞,长相足有七八分相似,姜不归是防了这一手的,他连忙转头看向了身边的掌印内侍。
立于他身侧的这位大压班,此时也是蒙的。那双眼睛已经红了,若不是殿中文武尽在,他怕是要自裁了谢罪了。
姜不归只觉得气血翻涌,但又随即镇定了下来。他望着韩国公,沉声问道:“韩国公之意,是用那城外的广灵军,压迫寡人了?”
韩国公平静道:“我韩家受太祖蒙阴,自当为姜国鞠躬尽瘁,然而陛下穷兵黩武,非一代明君尔。”
见已经提前到了这一步,赵国公起身出列附和道:“请陛下退位让贤,禅位于王子姜诺!”
“请陛下退位让贤,禅位于王子姜诺!”
“请陛下退位让贤,禅位于王子姜诺!”
一时间,殿中文武有半数起身附和。
姜不归起身环视众人,其脸上没有这些附和者想想出的愤怒。
只听他沉声道:“既然你们想拥立王子,那么也就被遮遮掩掩了,亮出底牌吧。”
魏国公自认在三位中最了解姜不归,他见其这般神情心中骇然,转头高声道:“请王妃与王子入殿!”
寂静,此时无论是殿内与殿外皆是无比的寂静。
赵国公连忙示意,立于门口的小黄门随即会意。掌印内侍见他去开门,就知道了自己这个干儿子出卖了自己。
殿门缓缓打开,那小黄门刚走出去,就尖叫一声跑了回来,他连滚带爬的尖叫道:“都死了!都死了!”
众人还对他的话不明所以,那刺鼻的血腥味就随着春分吹入了东宏殿。
韩家老六随即冲了出去,他站在门口处猛地转头看向姜不归:“你是怎么做到了!我们三家带进来的护卫,与你金羽卫想必只多不少。”
姜不归神色从容:“你们也知道那里我的钉子,怎么事先通知他们要干什么?都是王恩啊,我们在殿中饮酒怎能亏待他们,有人带头自然没法约束大部分人。”
他顿了顿,露出了一抹笑容:“毕竟,他们哪里知道自己是跟你们来谋反的,自然不会对御赐的东西有戒心。”
“卑鄙!”
韩老六从靴子中抽出短刀,十余只弩箭就将他射成了刺猬。
韩国公如发了疯的老虎般,怒视姜不归:“你这般绝情,就别怪们杀光你姜家宗室了。”
姜不归眉毛一挑:“凭城外那三十万精兵?”
魏国公面色冷冽:“姜不归,这城中只有十万神威军与两万金羽卫,我们在城中还有内应,你真以为自己能守得住吗?”
姜不归抬手道:“王氏镖局、北川车马行、天牢狱卒、咏春武馆...”
他一边说着,一边收起伸平的手指,随着他每每放下一个指头,那些逆臣的脸色便越加难看。
“够了!”
赵国公上前一步:“姜不归,你莫要执迷不悟,你要因为你一人而弄垮了姜国吗?”
“老东西,你脸皮是真的厚啊,你们要造反,难道让寡人束手就擒吗?”
姜不归横眉冷对,言辞犀利。
见赵国公被噎住,韩国公冷声道:“就算我等今日难逃一死,姜国也必定变得一个分崩离析的下场。届时有望问鼎九州的姜国不复存在,你有何颜面面对你将家的列祖列宗。”
“对!我们的暗卫已经潜入了后宫,待姜诺现身时,还请你主动让位。不仅为了你自己,还有你其余的子嗣和妃嫔。”
魏国公继续威严恐吓,三人此时并排而立鄙视这姜不归。
“大军、护卫、内应、暗卫,如今寡人需要解决的,只有那城外的大军而已。”
“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对,不破不立!”
说罢,姜不归挥手,四队金羽卫冲入了大殿,在他们的护卫下,一半朝臣与姜不归离开了这东宏殿。
殿内众人一时摸不到头脑,一阵议论声中一人笑道:“说白了,还是不敢杀我们,毕竟城外的大军不是摆设。”话音刚落,一声惊天巨响直冲霄汉,偌大的东宏殿,因为这爆炸而倒塌了大半。
姜不归没有回头,而是冷声吩咐道:“派人去通知三军,这次军演被武王的人算计,以雷火桶炸死我朝中重臣,城门紧闭搜索刺客,寡人重伤垂危,三位国公于半数重臣身死。”
“诺!”
待那金羽卫离去,将来转头看着一众大臣道:“诸卿,从此刻开始,到了姜国生死存亡之时,还请诸卿与寡人共勉之。”
“我等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姜不归颔首:“爆炸一事,是说给天下人听的,外面那三军是万万不会轻信的,诸位各自去吧,进入战时状态。”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