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
“他们永远也不可能真正相信你!”
薛宁忍不住低吼道:“那又如何!我不需要他们相信!只要冯四爷和冯四夫人……你们……你们肯信我就足够了!”
冯四爷心中大受震撼,望向薛宁的目光逐渐变得悲悯。
他缓缓松开了手,仿佛看到年轻时横冲直撞的自己。
“正是因为你杀了黑天犬,”冯四爷低声道,“我才更不敢把秀秀交给你。你今日可以为了正名弑父,来日会不会为了其他事情杀妻?”
薛宁愤怒地反驳:“我不会!秀秀是我的命!我怎么会伤害她?”
冯四爷被少年吼得一怔,哑然了许久。
“薛宁,”这是冯四爷第一次叫少年的名字,“我只希望你理解为人父母的一片苦心。我和小鸾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并不盼着她找个多么厉害的夫婿,我们只盼着她一生平安顺遂,自由自在。”
“而与你在一处,注定与‘平安顺遂’无缘,你懂吗?”
薛宁不知何时流下泪来。
他翻了个身,用双手撑着身体爬起来,跪在冯四爷面前,浑身湿哒哒地往下滴水,在身边积了一汪又一汪血色的水洼。
他生来骄傲,轻易不肯说一个求字。
此刻却跪在心上人的父亲面前,哽声哀求:“我可以保护她,我会有能力护住她的,相信……”
冯四爷却已经不想再听他说了,断喝一声:“够了。”
“老夫言尽于此,你自己好生思量吧!”
冯四爷挥手撤开门上的结界,平秀终于撞开屋门闯了进来。
“薛宁!”
平秀一看到薛宁的背影,就想越过冯四爷冲过去。
冯四爷伸出钢铁般的臂膀,拦住平秀,肃然道:“秀秀,立刻跟爹爹回家!”
平秀眼睛仍望着薛宁,心神慌乱,勉强应对道:“爹爹,他伤势那么重,您让我给他把个脉,说两句话,我就和您回家。”
冯四爷半点不肯通融:“不行!”
他说:“你娘病了,病得很重!”
平秀如遭雷亟,茫然道:“爹爹,您说……什么?”
她相信冯四爷是绝不会拿江小鸾的健康来开玩笑的,他说江小鸾病得很重,可能还是含蓄的措辞了。
母女二人临别之前,平秀给江小鸾把过脉,她虽然仍就体虚畏寒,但将养了这么多年,身子底已比往年好上太多。
怎会忽然大病不起?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担心女儿的安危,忧极攻心,才会病重不起。
冯四爷抓住平秀的手,拖着她往外走,粗声道:“回家!”
天姥宫的弟子被惊动,整条长廊的宫灯渐次亮起。
平秀挣不脱冯四爷铁钳般的手,灵机一动道:“爹爹,我没穿鞋,我的五行天罗伞还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