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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故人(2 / 3)

陶愿移开了视线,不自然道:“这与我何干,我又不是很感兴趣。”他扭过头,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

景欢不置可否。

当年李朝皇都将破,兵临长安城下,李朝皇帝闻风出逃,留下了许多公主。李朝末帝一生只有三个儿子,却都是酒囊饭袋,三个儿子虽然互相之间为了争夺皇位而斗得你死我活,却也不妨碍他们勾结在一起残害朝堂上的忠良,一个比一个荒唐,且手段狠辣阴毒。

想到这儿,景欢不禁捏紧了拳头。

那三个儿子死后,末帝便只剩下一堆公主,公主太多,便也分出了个三六九等,当时最受宠的是静安公主,因为她的生母乃是容贵妃,末帝对她的宠爱可谓是盛极一时,是以后来举朝出逃时,末帝只带了自己宠爱的妃子和那些妃子生得公主。

可是皇宫之中的公主众多,剩下的公主注定是要在长安城等死了。

末帝走时为担心宫妃公主受辱有损李朝威严,所以颁下一道旨意,着陶定山大将军秘密处死这些人,最后还给陶定山留下一道旨意,死守长安,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这最后一道旨意,陶定山没有遵从,他弃城出逃了,一时之间,两处都在追杀他。当然也正因为陶定山弃城,李朝的江山才覆灭得这么快。

最后李朝皇帝吊死在虞城的一座祠堂里,倒也算是全了皇帝的尊严了。

当年李朝的士大夫口诛笔伐,大骂陶定山小人懦夫,没有家国节义,可是景欢与他做了数年对手,却知道事情并不像那些人想得那样简单。

然而忠臣不事二主,却是铁打的道理,若是景欢帐下出现这样一个叛将,恐怕他也难以忍住不骂的。

小时候母亲总是说黑白对错,夫子也总是与他说忠孝节义,非此即彼,可是真正到长大,到手握千军万马,一人之下,一念数万人生死时,景欢才晓得,做臣子和做人都不是小时候想得那般简单的。

只是如今越发地陷入了一种迷茫。

他所做的,几分是对的,几分是错的?倘若是错的多余对的呢?

“那个被掳走的不是素月。”一石激起千层浪。

陶愿听完后愣怔了一下,说话有些结巴:“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已经知道了脂粉楼里素月的真实身份。”如果素月真是一个普通妓子又怎会那样百般打探都始终探不到一点消息,当初他为了见上素月一面,可没少花功夫。

陶定山是素月背后的人,当初脂粉楼经营困顿,景欢故意露财,捏了个富商公子的身份,又不知毓宁从哪里打探到素月喜欢面容俊俏的小郎君,他便自己亲自上阵去了,却没想到这样砸钱又砸人,却是一点有用消息也没打探到。

可是如今怪事频出,就连陶定山也为了假素月而出头,且瞧这情谊,显然是不一般。

当年见过真素月的要么不会光临北部,要么都消失得无踪无影,而且陶定山虽出身寒微,但一向克己复礼,治下极严,怎么会在城破前几日纵容手下荒唐放肆在城中肆意寻欢作乐呢?

此举不过是想借着混乱除去那些见过真素月的人罢了。

陶定山为了假素月,可谓是殚精竭虑了。

“当年李朝皇帝命陶定山杀光遗留在长安的公主,你们可还记得?”景欢悠悠道。

顾九州自然记得,当时此举可算是小小震惊了一把他们这些士人,帝王为全一朝尊严,少不得屠杀掉有可能落入贼手的公主后妃,此事往前也有耳闻,可是李朝皇帝的后妃公主实在太多,历来未有。

一朝屠戮,必是殿上血流成河。

“据人道,当年长安城破,大殿上的血渍令宫人们清洗了三天三夜,那些公主后妃的尸身陈横殿前,无人收拢,血都流干了。”顾九州心有余悸,而后悄悄看了一眼景欢。

当年二殿可就在长安。

景欢收到顾九州的目光,眼睛眯了一下,似乎稍稍想起了当年的场景,初时记忆还有些模糊,可是一旦记忆全涌上脑中时,一切却又那样得清晰。

满地逶迤的裙裾沾了血渍,干涸成赭褐色,味道难闻得紧。

“可是有一个公主不在其中。”他继续道。

李朝皇帝公主那么多,恐怕他自己都不晓得有几个女儿了,景欢不无嘲讽地想到。

“当年李朝皇帝便是要将那位公主许配给陶定山。”

陶愿睫毛微颤。

这就像听了个故事似的,且还是前朝皇室秘辛,顾九州一下子来了兴趣,当即也忘记景欢的身份了,只一个劲地催着:“我晓得!是昌平公主!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昌平公主早先也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只可惜母亲触怒李朝皇帝,自此后地位一落千丈,最后还被留在长安等死。不过幸运得是,她遇上了陶定山捡回了一条命。”

当年皇帝要赐婚陶定山和昌平公主,却被昌平一口拒了。这其中关窍,景欢自然是不知晓的,这样的事,恐怕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事情的始末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后续事情的发展,陶定山最终还是救下了昌平。

这件事就连当初的景欢也没有发现,毕竟人死得太多了,不可能一个一个地翻检认尸,况且昌平不过是个掀不起什么风浪的公主。

“那个假素月,竟是个公主?”听到这儿,顾九州总算是回了神,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一国公主沦落到风尘里,算不算是从天上栽到地里?寻常女子都尚且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公主再不受宠也曾是千娇百宠,怎能接受得了这样的落差?

陶愿哂笑道:“因为当时的二殿下了一道旨意,要将前朝皇室屠杀殆尽,不留活口啊。”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将目光投向景欢。

顾九州当然知道,一时之间不觉有些尴尬。

其实当初,景欢曾下了一道令,那便是屠城,将整个长安城中的人,不论老弱妇孺统统屠杀殆尽。只要一道令下,长安城郭,片瓦不留,这样也许能洗刷掉数年前的那段记忆。

那段记忆,是景欢一生的噩梦,也是摆脱不了的宿命。

却被林焕之拦了下来,他说新朝还未完全建立,你这样做只会令人心背离。长安城百姓亦十分痛恨前朝旧政,必不会与新朝背离,他告诉自己,天下大势,从来不是靠一把屠刀就能在废墟上建立自己想要的秩序。

你得接受自己的过去。

最后景欢妥协了,但是前朝皇室,必不能留。他至今也不知,自己当初这个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

而父亲只是鼓励他。

“殿下必有自己的用意!”顾九州的目光在面前这两个男人身上逡巡着来去,终于发觉不知原来从一开始见面这两个人身上就涌动着一股针锋相对的气息。

他有些哀怜地望了陶愿一眼,不知这小可怜知晓二殿真实身份时会不会“激动”地掉眼泪呢。

景欢冷冷道:“没什么用意,兴许他只是高兴。”

还真有您的,下了一个屠杀令,轻飘飘解释成“他只是高兴”,您这话若是让百姓们听到,真的不会将您比作桀纣一类的暴君么?

陶愿冷笑:“也是,谁让人家是二殿呢。那昌平公主也是可怜,那么多兄弟姐妹,谁知最后只活了自己一个,真是悲戚,不过好在她还知道悲戚......也许有的人......”

后面的话却是再说不出来了。

陶愿知道景欢轻功好,但没想到他的轻功这么好,此刻他单手掐在自己脖子上,陶愿瞬间感觉到周身一股杀意袭来,而景欢只要稍稍用力,他便能命丧当场。

他学过针灸穴位,自然晓得,景欢下手便是死穴,景欢是故意的。

“未知他人苦,莫言他人事。”这是警告。

以景欢的身份地位,想要一个人的命都是随时随地的事,他敢屠城敢杀光李朝皇室,这世上便没有真正能威胁到他的人或事,陶定山这回是押错宝了。陶愿不知怎的,竟想到了这一层,也不知该不该为陶定山而惋惜。

他这家伙,做什么事从来都不告诉自己,凭白叫人,担心呐。

“大人,赵西安都招了。”梁大这一次不可谓出现得不及时,顾九州悄悄捏了一把冷汗,若是他再晚来一会,恐怕陶愿这家伙就要被二殿下给掐死了。

不过也该,谁叫这小子口不择言,当真是狂妄至极,什么人都敢挑衅!

沧夷城的牢狱位置在城西,离义庄很远,顾九州初来时还悄悄埋怨过,这样一个东一个西,都不在一块,可怎么查案子,不过后来也就都习惯了。

县衙的手段便是先威逼,威逼不行便上刑具,待到牢狱中的三十二种刑罚统统都受一遍,若再不招,便是真的没有做过了,只是本朝至今,还从未有人能从那三十二种刑罚下走出。

此三十二种刑罚并非前朝沿袭,乃是大理寺卿林焕之父子所创,几乎百试百灵。

“林寺卿的方法,还有谁能顶得住?没有的!”顾九州与有荣焉:“他遭了几道?”

梁大老实回他:“只是七道便受不住了。”

第七刑,钉锁骨,和后面的刑罚相比起来,简直就是毛毛雨,洒洒水,根本不值一提。

陶愿蹙眉:“这是屈打成招?”

景欢冷哼:“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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