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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醉酒(1 / 2)

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有人风尘仆仆地敲开了虞府的大门,与上回不同,这次小厮热情地将人迎了进去,二叔虞广财还颇为意外。不过他进门时并未见到掌家主人虞槐娘,家丁说大小姐去了东市查账,要很晚才会回来,而后同样被安排去了客房,与三叔虞广年相隔而住。

登鹊楼,傍晚时分便点上了外头的灯,在暗沉沉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繁华艳丽。

“槐娘,早听你说登鹊楼的名声了,可你就是不肯带我来!”柳素惊喜万分,她素来推崇人生在世,吃喝二字,有吃有喝有好酒便是平生最快意。前些日子槐娘不在沧夷,她又被案子绊住了脚步,所以一直不得空来尝尝这沧夷美食,今次可算逮着机会了。

槐娘浅酌了一口刚呈上来的酒,叹道:“好酒,不比胡肆的差,只是比长安的酒要淡些,不够烈。”而后才道:“若不是家里来了不速之客,我也不想出门来食,家里有好厨子,我还思量着叫你常常我家厨子的手艺,偏你不识货。”

柳素忙拍马屁,边替槐娘捶着肩膀,边谄媚笑道:“明明都怪你嘛,谁叫你从前在长安时把这沧夷景色描绘得这般好,难免叫我心生遐想。不过槐娘你家的厨子,自然是一等一的,我哪里敢小瞧呢,不过,咱们今日还是好好品尝一下这登鹊楼的美味吧!”

登鹊楼,最出名的便是楼中的状元菜,据闻许久之前曾有一位士子晕倒在登鹊楼的店门口,彼时登鹊楼还不似现在这般有名气,那店老板还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店老板,眼瞧着有人晕倒在他店门口,忙将人扶了进去,细瞧之下才发现这人是饿晕过去的,于是准备了一桌子菜,那士子醒过来后狼吞虎咽的,将一桌子好菜都吃得干净,第二日拜别店老板。

后来那士子中了状元,还特意回来感谢店老板,自此这登鹊楼的名声便传开了,无数士子赶考必要到此一聚,以讨个彩头。

景欢听了这番故事,摇了摇头,失笑道:“这故事编得也太言过其实了些。”

“且不说那读书人是饿晕的,刚醒过来哪里吃得下油腻荤腥,若是真叫他将那一桌子好菜全给吃了,恐怕早就撑死了。”

他又继续道:“这店老板也是个有心机的人,知道世人多愚昧,上京赶考的士子心中焦虑难安,必会不顾一切地相信一些虚无缥缈毫无根据的话。”

柳素不解:“可是......可是后来也有真的中状元的呀!”

景欢暗自发笑,而后一本正经解释道:“十万个上京赶考的士子皆囊括其中,定是能中上几个的,这并非是运气。做个假设,比如一个人去赌大小,庄家开盅,在双方都不出老千的情况下,结果天定全凭运气,如果他只赌一把,那么他很可能铩羽而归,但如果他赌十次呢,并且定下一个规矩,只要这十次中只要有一次能中就算他赢,那么他的赢的几率是不是会变大?登鹊楼的老板打的就是这样的盘算,先是以一个噱头将自己的场子炒出名声来,而后将庞大基数的士子人群吸引到自己的酒楼中来,若是有人自然能中,那是最好,如果这群士子中没有特别出众的,为了舆情与故事导向,店老板自然会出高价寻找能帮他成事的人。”

店小二端了菜上来,将毛巾往肩上一搭:“客官,后台还有几个热菜,您莫着急,这是本店送的阳羡茶,您且尝尝看。”

景欢将茶端到面前,细细闻了一番,见那茶呈深碧色,形如雀舌,又如巨米,甘洌芬芳,的确有沁人心脾之感,于是叹道:“倒是好茶,可是今春新采?”

春末海棠开尽,昨日已有沉闷之感,这是眼瞅着要入夏了,新茶采摘多在清明之前,如今清明已过去一个半月,想来这茶该是新春新采的。

店小二竖了个大拇指:“您还是个行家,我们老板果真没有说错,这批阳羡茶是最好的,都是明前茶树上的尖芽嫩芽,您喝的这个可是我们店老板个人私藏,一般不给外人喝的。”他摆了菜,又嬉笑着走了。

景欢再将茶端到面前细品:“果然最好的茶都在沧夷。”

柳素却不尽然同意:“我便偏喝不惯这浓郁的绿茶,还是烈酒好喝些。”

“哈哈,难得有人不喜欢我的阳羡茶的。请问几位,我可否进来,哦,我是这登鹊楼的老板,方才便听这位郎君谈论商道,颇为惊奇,便想着来结识一番,请恕在下唐突。”

酒逢知己千杯少,茶逢内行便要一同钻研个门道。

景欢是爱茶之人,自然也不会排斥懂茶的人,只不过今日是虞槐娘作东,还是要问一问主人家的意愿的,景欢朝槐娘看去。

槐娘做了个请的动作,起身相迎:“早便听闻这登鹊楼东家的大名,不曾想今日遇上了,真是失敬。”出门在外,广游天下便皆是朋友,商场上的事,多个朋友多条路,槐娘自是不会拒绝的,只是也颇为讶异,这登鹊楼的老板向来不肯露面,怎的今日竟这般巧要见他们。

虽说彼此二人都在沧夷做生意,但因为行当不同,所以并无什么交集,槐娘平素也鲜少来登鹊楼吃饭,若是有什么要谈恰的商务,总是与对方相约本城另一座酒楼,毕竟登鹊楼的名声来历并不太适合作为做生意时的场景。

雅间隔了门帘,方才说话时并不能瞧清楚外头人的模样,店老板得了客人的同意,便撩开帘子走了进来,见着店老板本人的时候柳素和槐娘都有些吃惊,只因实在没想到登鹊楼的东家会这么年轻。

来人穿着华丽,足踏乌皮靴,因是庶人,只得服黄色腰带,然而带上饰品,繁复精致,倒是起了很好的喧宾夺主的作用。

她见柳素小姑娘视线落在自己的腰带上,笑了笑:“我这儿的东西可比不上小娘子头上的一根簪子。”

柳素摸了摸鬓边,摸到昨日出来时蔷薇儿给她簪上的一根钗子,便道:“不是呀,我这钗子我倒是常见,可你腰上挂的挂饰我可从来没见过。”阿爹说,爱学习新事物的才是好孩子,是以她向来有疑惑便问,不拘一格。

祝君庭拍手大笑:“你这小姑娘,当真憨厚得很。”

“我这个啊,你自然不常见,小娘子身边这位大人——”祝君庭拱手看向景欢,继续道:“可是个人物,且你身边所见,恐怕都是官身,是以不常见我这样的带饰。”

一品紫服,三品深绯,再下便是深青色系,庶人一般不得带金玉,是以祝君庭这样的财主人物便打了一幅银饰,倒与寻常庶人做了个区分。

柳素的阿爹柳东河自捐了财产,便得了个二品长安后的爵位,只不过爵位是爵位,就是没什么实权,赐予爵位不过是岳朝皇帝笼络人心的一种手段罢了,但说实话没有实权的虚位也比商贾身份要好上千倍万倍。

大岳朝很少有像阿爹这般有钱又有爵位的。

祝君庭将话题又带回来:“看阁下的样子不像是个商人,怎会对这登鹊楼的经营方式这样了解?”这正是他所不解的地方,这么多年,登鹊楼是怎样步入世人眼中的,大家都晓得,但鲜少有人能说出这背后的道道。

可是方才这位郎君却是全然猜对了。

景欢道:“我有一个朋友,小时候曾在商贾之家待了些日子,是以对这些很有些了解,我也算是耳濡目染。”语罢,似有意无意般看了一眼柳素。

祝君庭点点头:“说来,这法子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您也看出来了,这登鹊楼并不是wǒ • cāo办起来的,原先的主人是我父亲,只不过这两年他身体抱恙,这才将诸事都交于我打理,说起来惭愧得很,当年父亲经营祖上留下的小店,险些血本无归,不过好在碰到一位过路的高人指点,交给父亲这宣扬之法,叫我们找来一个寒窗苦读的书生,再许以利益,后来也是幸运,竟当真叫这书生高中了,倒也算得上是我们父子的机缘。只不过近年来生意越来越难做,我没有父亲那样的经营头脑,是以这些年的利润也是越来越薄了——”说到此处,他长长叹了口气。

难怪这掌柜的听见有人谈论商道便迫不及待地要出来一件,原是打了这样的主意。

景欢啜了一口茶,唇齿留香。

“不知你说的高人是谁?”听来听去,景欢倒是对这故事中的“指点高人”颇感兴趣。

祝君庭道:“哦,是这样的的,那人并未告知全名,只与我父亲说他姓柳,家住长安,当年也是来咱们这儿来跑商路的。”

姓柳,家住长安,二十年前来此跑商路。

槐娘低头笑了笑,复抬头对祝君庭道:“你这可是找对人了,素素?”又叫了柳素的名字。

柳素还懵着呢,也没往自己老爹的名头上想,突然被槐娘叫了一下,倒有些魂不守舍:“我不认识呀!”

景欢拿出扇子敲了敲她的脑袋:“小傻子。”

她揉着平白被打的头,痛得泪眼婆娑,一把眼泪含在眼眶里要落不落,忽然福至心灵:“啊!是......”后头的话又咽了回去,柳素再转了转眼睛,指着槐娘道:“可不是,咱们这儿就有一位赫赫有名的女商人呀。”

虽说这里有两个女的,但是这赫赫有名的女商人肯定不是说柳素自己。

她阿爹虽是行商上的奇才,但她可不是。

“你可听说过城东虞家。”柳素直接报上名讳。

虞家槐娘,行商人谁不知。祝君庭的父亲便常常自叹,生女莫若虞槐娘,虞家这个女儿可真正厉害到了极点,若是有朝一日要选出沧夷最负盛名的闺秀,那这位虞槐娘可是要占上一笔的。

祝君庭忙行了一礼道:“失敬失敬,不知是虞老板到此,也怪我眼拙,因着平素里不常去商会,这回真人到我眼前我都瞧不出来。”

布匹生意的水深,明里暗里不比他们酒楼间的争锋相对差。

虞槐娘一个女子能力挽狂澜至此,确实是值得人致以敬意的,至少在祝君庭看来是如此。

他父亲虽是做厨起家,如今也是个实打实的生意人,但在子女教育上却是比照着官宦人家的孩子,毕竟士农工商,学而优则仕,纵使是继承家业承袭商贾之风,那也是得要识字知礼的。

大约是借了槐娘的面子,这祝君庭越发的热情招待了,不光加了菜,还取了自家店里珍藏的梅子酒,这酒给姑娘家喝甜糯芬芳,最是合适不过,只有一点不好,便是一般甜的酒后劲都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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