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烜有了线索,便径直前往东市。
他记忆颇佳,自幼在长安城各处辗转,是以对这块的地形十分熟悉。
十数年,似乎变化了许多,但其实,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小林子,你以后要娶我吗?你不是说想和我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吗?”她笑起来有两个虎牙,又凶狠又可爱。
可是,为什么小时候约定得那样好,长大了她却要悔婚呢?
林烜不解。
若非柳素逃婚,此刻他们应该已经成亲了。
聚生楼。
蔷薇和茉莉儿被人困在楼下,景欢对聚生楼的小二许以重利,不叫任何人进王实那间房,是以到现在都没人发现他。
但林烜凭着自己多年断案的直觉,一眼就瞧出二楼的某间房颇不对劲,于是不顾小二的阻拦,直接上了二楼。
“客官,客官您不能进!您可千万......”
然而终究是没阻拦住。小二哥不晓得里头的情况,也被眼前的“惨状”给惊讶到了。
原先守在门口的两个壮汉被捆成一团,连着躺在血泊中的那个人,嘴里都被塞了满满一团的袜子。
躺在地上的那个人似乎痛苦不堪,一直抽搐。
林烜直直问小二:“给你钱的客官长什么样?”
小二原本还想狡辩自己并未收任何人的钱财,然而林烜的目光实在过于严厉,他一时招架不住,便全都招了。
林烜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冷酷的带刀侍卫,贵气十足的摇扇公子。
除了景欢,再没有谁了。
到底是......又被他捷足先登了吗?
“景欢,你为什么非要跟我抢女人呢?”林烜不明白,世上女人万千,好看的,娇俏的,环肥燕瘦,他是一国太子,将来会是江山之主,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
却偏偏,要和他争抢一个柳素。
这难道就是宿命么?
林烜不禁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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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素醒来时直感觉身子被碾过一般的疼痛,头还有些晕乎,张开眼,满目皆是鸦青色纱帐——似乎不是在家里。她从来不用这样的纱帐。
软烟罗?这样好的缎子拿来做帐子?这是谁家的土财主?
柳素满脑子都是问号。
不对!她难道......最后的记忆是王实压着她......
柳素敲了敲脑袋......她这是喝大了?怎么什么都记不得了?只记得梦里全是暖暖的香。
她试探着掀开被子,却瞧见自己浑身□□,顿时脑子一片空白——难不成她真被王实给......
“畜生,我杀了你!”柳素刚准备下床拿刀去砍了王实,却不妨被斜里插出的手给按了回去。
她一转头便与景欢大眼瞪小眼。
“事急从权,素素我......”话还没说完,景欢脸上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你拿我当什么人了!还有,你怎么会在这儿?”柳素羞愤欲死,不过幸好不是王实,她心中竟然还有些庆幸。
不过婚前失贞,这事若是传了出去,恐怕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了。
景欢也不生气,反而心情愉悦,不疾不徐地将来龙去脉全部给柳素解释了一遍。
“那你......那你也不能......”柳素羞得直把头埋在被子里。
景欢喑哑笑道:“事急从权,为了你的身子,我不得不......”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可是......黄花大闺女,就这么遭你毒手了。”
景欢道:“素素,你别忘了,我们本就拜过天地,是夫妻了。所以夫妻之间行这事,并无什么不妥。我前些时候不告而别是有原因的,素素,我发誓,我这一生只有你这一个妻子。”
情之所钟,虽死无悔。
所爱之人,一生只要一个便够了。
柳素本就晕晕乎乎,根本禁不住景欢一阵一阵的情话,当即再也顾不上从前的各种恩怨,听见景欢说自己是他这辈子唯一一个妻子时,更是什么也不计较了,只抱着景欢撒娇道:“你说的,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骗人。”
景欢喉头微动,大手揽过柳素的肩膀,附在她耳边道:“骗人的是小狗。”
而后......又是一阵荒唐。
迟来的洞房么?他们终于是,成了真正的夫妻了,好似一刹那间有了归属感,眼前这个人,确确实实是全然属于自己的了。
“相公,你答应我,今生今世都不要骗我。”情到浓时,柳素看着景欢的双眼,忽如此道。
她唤他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