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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当铺外的那名幽灵似的男子,看了看当铺的牌匾上的名字,又记住了此地的方位,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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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相,你不觉得有些不对劲吗?”
等燕杉等人在老者的安排下去收拾张口之后,景胤年走到了正在庭院中的凉亭中坐着的樊溪升面前,轻声问道。
“哪里不对?”
樊溪升看了景胤年一眼,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
“就是不对,我们被发现的速度实在太过出人预料,”景胤年想了想,补充道,“还有今日郡守府的袁郡守,也有很多诡异的地方。”
袁忠有问题,不光是樊溪升察觉到了,景胤年也察觉到了。
“其实不光这次,这数月以来我遇到的刺杀甚至超过了我前九年所遇到的刺杀的数量。”
樊溪升笑了笑,景胤年都能察觉到的问题,他当然也了然于胸。
“那少相为何不出手?”
景胤年相当不解,他没弄明白樊溪升的意思,既然知道有内应,为什么还不动手,反而还要亲自以身涉险。
“他们杀不了我,而且我喜欢这种感觉。”
樊溪升站了起来,语气中透露着一股淡淡的自信,雨滴击打在屋顶,激起一阵蒙蒙的水雾,景胤年第一次发现,这位少相的脸色透着一股不正常的苍白。
“刚才我们来的路上,一直有人在跟着,不出意外,他们不久之后就会摸到这里,这些人的目标很可能不是我,而是你。”樊溪升转过头看着景胤年,轻声说道。
“我?”
景胤年一愣。
“大公子,大王只有你这么一个后人,景国的社稷将来必然会由你继承,你可知道,你一旦落入这些人手中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樊溪升轻轻叹了口气,
“你一旦出事,牵扯到的不仅仅是一家之事,而是整个天下,今日你不该来救我,那封求援信也不过是为了做给有些人看而已,柳石不在景都我又岂会不知?你亲身前来,属实过于冲动。”
景胤年沉默了,樊溪升的话不无道理,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稳重,甚至很多时候会意气用事。
大道理他虽然也明白,可是前世习惯的思维,没那么容易改过来。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大公子,你应当明白这些的,虽然大王常说你聪慧,但是在这点上,你不如大王。”
樊溪升走到了景胤年身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嘱咐道:“如果过一会儿真的来人了,我和燕杉他们会将这些人引开,明日寅时,店家会送你出城。”
说完,景胤年忽然感觉脖子猛的疼了一下下,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樊溪升叹了口气,对着在屋檐下候着的店家招了招手,店家会意,立刻带着景胤年离开了这里。
当铺外的青石巷一片水雾朦胧,今日的天气注定了这片平日里就不算繁华的街道上不会有什么行人。
然而反常的是,已经临近子时,街头巷尾忽然出现了数十名衣着各异,行色匆匆的路人,有男有女,步伐惊人的一致。
很快,所有人都在当铺前停了下来。
为首的一名做马夫打扮的中年男子看了看当铺,眼神十分阴沉:“就是这里,进去,记住,除了樊溪升,一个不留。”
这些人同时点了点头,最靠近当铺的一群人忽然闪身而上,两个呼吸的功夫便翻上了房顶,往当铺后走去,其余人也紧随其后。
此时,当铺的后院的凉亭中,樊溪升独自一人坐在凉亭,身后,站着燕杉等七名刚刚包扎好的护卫,以及柳轲和延礼。
听到这些人翻墙进来的动静,樊溪升十分温和的笑了笑:“说起来,看他们这个样子,是不是有种在煮浮元子的感觉?”
闻听此言,后面的一种人顿时哈哈的笑了起来,正下着雨,一群人从墙上往下跳,可不就是在煮浮元子吗?
“跟着我后悔吗?”樊溪升忽然开口问道。
“未曾后悔!”
“后悔啥啊,咱的命都是少相给的!”
“随死无悔。”
...
“好!”樊溪升哈哈大笑,“等回到景都,本相带你们去吃浮元子!”
“等着了!”
“那我可要多吃几碗!”
柳轲和延礼对视了一眼,笑着握紧了手里的兵器。
刚刚落地的马夫打扮的中年男子缓缓抬起了手,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杀!”
雨。
下的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