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相府。
从宫里回来的延正回到书房,刚坐下,延礼便敲门走了进来。
“礼儿啊,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延正看着桌面上各地传来的消息,随口问道。
“最近我偶然看到了一句诗,不知道爷爷可曾知道是何人所写。”
延礼先问侯了一声,走到延正桌前,放下了一张纸。
“哦,我看看,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唔……好诗啊,我倒是从未见过,你从何处得来?”
延正打开纸,低吟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惊奇,看向延礼。
“偶然在一本古籍上看到,想来应该为前人所作。”
听到延正的话,延礼的眼神闪过一丝狂喜,但是面上还是不露声色。
“简直浑然天成。”
延正感慨了一句,提笔刚想写上一句,皱了皱眉,又把手收了回来,摇了摇头,又开始沉思起来。
见延正不说话,延礼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
景国,景都朝堂的氛围越来越紧张,景泰要御驾亲征,举全景国之力讨伐江国,这对所有人而言,都是大事。
大相、少相、大司武、武国公、安国公以及锦国公,几乎是每天天不亮就到了安神殿,天黑了再回去。
毕竟是国战,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敲定的,粮草辎重,行军路线,可能发生的情况,这些都要考虑到。
景泰这次要求的又异常严格,即便是那些老将,这几天来也是被骂的狗血淋头。
随着出征时间越来越近,安神殿里更是彻夜长明。
不过这些,景胤年并没有插手,他也插不上手,这些日子景泰让他先去了解一下六大司的运作,以及处理一些简单的政事。
其实这些难不倒景胤年,九年多的耳濡目染,处理起来也花费不了太久。
承天殿,景胤年处理完手里的奏章,松了口气,慵懒的靠在了椅子上。
“看你这模样,当大王也挺简单的,不就是看看奏章,拿着笔批一批吗。”
柳轲一边吃着宫里做的糕点,一边悠闲的晃悠着二郎腿。
“你以为那么容易?你自己看看,这写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景胤年满脸苦笑,随手从桌上拿起一份奏章,扔给了柳轲。
其实事情并不多,但是架不住这群大臣为了显示自己文采斐然,硬是把两句话就写明的事给写成了长篇大论,连标点符号都没有,看的人脑仁疼。
“能有多复杂。”
柳轲显然不相信景胤年的话,一脸不屑的拿起奏章,打开看了一眼,眉头瞬间拧成了一团疙瘩。
片刻之后,柳轲的眉头慢慢舒展,把奏章扔给了延礼,一脸淡然:“也不是多麻烦,延礼你看看。”
延礼笑着接过,看了好一会儿,才把奏章合了起来,扔还给了景胤年,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算是知道我爷爷每天有多累了。”
“头疼。”
一想到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三个月左右,景胤年就感觉十分头大,这么多奏章,光看就要一天,干脆他晚上别睡了。
其实,景泰的日常到没有劳累,景泰看的奏章,农、礼、空、刑理四司基本上是由延正草拟完意见之后,再呈给景泰,吏事司则是由少相草拟,大武司的事,柳石则是面议,所以景泰每天倒不是很忙。
可是现在两相以及大司武都在忙出征的事,这些奏章全都是原汁原味,偏偏景胤年又刚刚监国。
而且景都现在又太平,压根找不到什么大事,这些大臣只能在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上拼命显摆自己,就导致奏章又臭又长。
“阿轲,你怎么不发表意见了?这奏章我还没批呢,要不你先试试?”
景胤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扭过头不怀好意的看着柳轲。
“忙着呢,不批,自己的事自己做,要问就问延礼。”柳轲连忙摇了摇头。
景胤年就知道这混蛋就是硬装杯:“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吗?”
“不能,反正有你和老延,我动什么脑子。”
柳轲没有一点被拆穿之后的尴尬,反倒异常的理直气壮。
“淦!”景胤年气的直翻白眼。
看到这种情形,延礼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暖的笑意,看向柳轲:“对了,你在沉沙城的时候说,若是我们活下来便告诉我一个秘密,这么久了怎么没见你提起。”
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现在等到了,景泰等人在忙着出征的事,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有吗?”柳轲眨巴着眼睛,看向景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