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家仆模样的男子找到了他。
“我家大人请先生前去府中一叙。”
“你家大人?”
郭崇韬不禁好笑,自己自入淮以来,看人脸色,数不胜数,虽为大将军使者,但被这些武人看不起的大有人在,自己自知使命如此,不能辜负主公心愿,如今竟有人主动上门,当真是奇事了。
“好,你且领路吧。”
郭崇韬也打算见一见了,是何人,有如此胸襟和眼力。
步行半个时辰,他来到一冷清的私宅,枯草黄竹绕宅生,门庭静谧,与其他将领相比,这座宅子,真算不得奢华,甚至有些破旧。
“军中小将王茂章见过先生。”
出门迎接的是一个面相清秀,浅眉薄唇的年轻男子,一身青衫,若不是常年上战场,眉宇中有肃杀之气,还真让人看不出此人是个将军。
郭崇韬并不清楚此人的底细,只知道此人是一名都指挥使,他亲自出门迎接,倒是姿态摆的极低了。
他不禁暗暗称奇,也没有轻声此人,反倒是生出一股钦佩之感,自古异人皆负奇才,此人说不定会让自己大吃一惊呢。
“我乃大将军使者,不知王将军找我有何要事。”
王茂章眼中并无意外,像是早就知晓了,而是恭敬的说道:“久闻郭大人名号,王某素来听闻冠军大将军的功绩何威名,心生向往,遂想与大人相识一番。”
“请大人在府中就坐。”
“好。”郭崇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就坐于桌前,王茂章亲自给他倒茶。
“淮南之近况,想必大人这些日子访问了不少人,心里应该有个大概了。”
听他这样说,郭崇韬点点头道:“不错,淮南兵强不假,但...”
“但军将不和,恐一朝有失。”王茂章接上郭崇韬未说完的话。
“不错。”郭崇韬很惊喜,难得有认识这般清楚并且忧虑的人在了。
王茂章抿了口茶,眼神望向别处,追忆道:
“王某自幼丧双亲,游生于市井,只为讨口饭吃,这才入了军,王某得幸,效力于吴王,因勇武常侍吴王左右,列为亲校。王某为报吴王知遇之恩,每次作战,必身先士卒,舍生忘死,后得吴王器重,军拜都指挥使。然如今吴王病危,两侧却皆是小人,王某恨不能辅佐左右!”
王茂章语中真情流露,忠义之情,不禁感人,郭崇韬叹了口气,安慰道:“将军不必伤心,幼主尚在,将军之心有他处安置。”
“先生莫要欺我了,幼主性格残虐,虽少已有传闻,我王茂章是忠义之人,但并非愚忠,岂能辅佐昏主?”
王茂章眼中烁烁,仿佛有一道光。
话说到这,郭崇韬才算是理解了王茂章的心意——他不满如今局势,有意荆襄之地。
“王某如今唯一的心愿便是守住吴王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不受奸人挥霍。”
郭崇韬知道自己要说几句话了。
“我明白将军的心意,大将军不仅威名远播,贤名也是妇幼皆知,萧家在淮南虽是豪族,但一向赈灾济民,行善事,是当地望族,将军可以放心,我家主公之理想便是天下免受战争之扰,如今想要实现,还需诸多良臣猛将的辅佐。”
“郭某素闻,良臣择主而事,良禽择木而栖,我家主公的大门永远向将军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