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庐江,秦方定派出心腹精锐,赶往舒城一带探查吴军动静,得知马殷派出了三万大军到了庐江驰援后,高其昌从庐江到了舒城,秦方定就在琢磨着先声夺人,与其让马高联军携势大举来攻,不如主动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秦方定性情果决,身上有一股河东游侠习养出来的豪烈之气,既然打定主意,他就不再犹豫,开始着手制定作战计划。
“击舒城,声援庐州!”秦方定在军议的时候和盘托出自己的谋划,“我军要击败淮南军西路兵马,夺取庐州是首要关键。如今庐州正在激战,高其昌到了舒城,必会分兵支援庐州,以保障彼部侧翼周全,我等万不能使他如愿。一句话,庐州不得,则高其昌进军寿州无后顾之忧,得庐州,则能叫高其昌左右失顾,就算闷也能闷死他!”
高其昌所部,背靠长江,左翼舒州,右翼庐州,大荆襄还未对舒州用兵,所以高其昌左翼安全;盛荆襄的荆襄军,背靠寿春,右翼舒州,左翼庐州,舒州暂无夺取之打算,所以必须得保证庐州到手。
众将都同意秦方定的意见,于是秦方定打定主意。
不日,他只留了两个指挥坐守营地,带领主力南下,去找高其昌的晦气。
从盛荆襄到庐州,地势大致一马平川,周边都没甚么险要,紫蓬山与大别山之间,有近百里广阔之地,足够秦方定任意纵横。
这一日,也就是李彦卿在英山设伏的当日,秦方定到了舒城附近,他那些乔装后到舒城附近打探敌情的心腹,接连回来向他复命。
“贼军有一部兵马,驻扎在舒城西北四十里之外的施桥镇,应该是高其昌的先锋。”百姓打扮的心腹指着地图向秦方定汇报,“此地是个三岔口,算是要地。”
四万兵马不可能窝成一团挤在一起,从兵法上讲,这样不利于调度,也不利于应变,一旦有甚么意外,比如说敌军夜袭,一乱就全乱了,兵马分开扎营,彼此有距离但又不至于距离太远,既能避免一营乱全军乱,也能在一营有变时相互支援。
“有多少兵马?”秦方定问。
“大抵三千。”心腹回道。
想了想,心腹又补充:“贼军主营在舒城,距离此地最近的营垒,不过二三十里,若遣马军支援,不需要太久。”
秦方定沉吟半响,忽然道:“就打施桥!”
当夜,秦方定率领部曲,抹黑潜向施桥吴军营地。
如斥候所探,此营中的吴军兵马,数量的确在三千上下,主将是个在楚地颇有战功、以骁勇著称的壮年汉子,今日他听闻马殷往庐州调发了五千援军,帮助庐州守城,私下很是发了一顿牢骚,因为这意味着他们要在这里多耽搁些时日,一心想要直捣荆淮,好建功立业的主将,自然打心里有一百个不乐意。
夜里吃了些饭食,本想饮酒,考虑到大战在即,还是耐住了性子,在抢来的一个小家碧玉身上耕耘半响之后,摆了个大字沉沉睡去。
到了深夜,正做春秋大梦的主将,在幻境中纵马驰骋大杀四方,身前荆襄军败退如蝗虫,身后吴军进击如虎狼,那传闻中不可一世的萧天行,一面惊慌逃窜一面丢盔弃甲,让他放声大笑好不畅快。
直到亲兵在帐外大声疾呼,主将才从梦中惊醒,他坐起身怒道:“何事吵闹,惊扰某家美梦?!”
话音刚落,主将就察觉到不对,果然,亲兵在帐外嚷道:“贼军夜袭!将军,贼军杀进营来了!”
喧嚣声如海潮,排山倒海,在帐外来回炸响,主将顾不上穿衣,更别说披甲,赤脚奔到帐外,一看营中的情况,立即惊得目瞪口呆。眼前的营垒中人潮汹涌,吴军将士惊慌大呼,四散奔走,如同见了阎王,不知多少荆襄军四面杀向营中,势不可挡,砍瓜切菜一般将眼前的吴军将士杀倒,无数营帐燃起火光,更加衬托得吴军惊慌尤甚,荆襄军勇猛无敌。
这般溃营的景象,让主将遍体生寒,心头连道:“完了,完了.......”
荆襄军没杀进营中他还能反击,荆襄军刚杀进营中他还能抵挡,如今荆襄军几乎都要将整个营地掀翻,他已是无力回天。
“多少荆襄军?”
“这般声势浩大,怕是不下万人!”
“快,快向王将军求援!”
“将军,还是快走吧,荆襄军杀过来了!”
“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