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凌非川点头首肯,其他人也纷纷应下。
众人都没有了异议,凌非川指着案上法阵安排道:“届时若与银眼夜魔照面,我便立时起阵,自居中心阵眼之位。非墨于青龙位,非焉于白虎位,非茗于朱雀位,非潭于玄武位。由我正面直承银眼夜魔之击,众师弟师妹为我助力。此役必是艰险异常,但无论形式如何变化,银眼夜魔怎样反应,我们五人绝不可擅乱阵角,务须实时恪守本位,以维持法阵之法力。”
“不妥。”
几人都已拱手领命,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凌非焉果然还是提出了异议。凌非茗与初一对视一眼摇摇头,笑吟吟的等着看凌非焉又要说什么。
就连凌非川也觉得不打断他的凌非焉一定不是真的凌非焉,于是他带着几分焦急带着几分无奈,转向凌非焉问道:“师妹觉得哪里不妥?”
“中心阵眼不能由非川师兄来站。”时间紧迫,凌非焉略过客套语气,直言不讳。
“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凌非川虽然知道凌非焉必不是藐视他的道法修为,但这么直接的被凌非焉否决中心阵眼之位,到底还是有点挂不住面子。
“师兄别误会。”显然凌非焉已从那冰冷的张羊皮面具后读到了凌非川尴尬不悦的眼神,赶忙解释道:“中心阵眼需与银眼夜魔直击交锋,所承伤害乃是其他四个辅助阵眼的百十倍。辅阵眼若受损伤此阵便会动荡不稳。主阵眼更不能有丝毫差池,否者此阵便会顷刻崩塌!非焉此间出言顶撞并非为了自夸,但五人之中恐怕属我真气最厚,宜担中心之位,还请非川师兄许我造次,以策万全。”
凌非川深知凌非焉所言不假,无论真气还是道法造诣,身在天枢宫的凌非焉却偏偏比他们四人都强上许多许多。他将自己放在中心阵眼的初衷,本是出于自身职责的考量。天御宗里,他是道仙宫的凌尊首徒;坎城之境,他又是营内最高决策,如此危险重任他必须身先士卒,做出表率。
但现在,是他们面对成败定生死的时候,营内所有天御宗弟子,无数坎城流亡百姓万万经不起半点差错!凌非川深知这点,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应下。
“好,就由非焉在中心阵眼,我站白虎位。”
听了凌非川的决定,凌非焉微微松了口气,随即脸上浮现出毅然决然的神色。初一看在眼中不由感到紧张难过。她知道凌非焉正对自己“知情不报”的选择心怀愧疚,所以如愿站在中心阵眼后,凌非焉一定会舍生忘死的坚守法阵挽回损失。
初一虽然也心系同门性命、百姓安危,但当大阵中心那个必须直面银眼夜魔的人换做了凌非焉,她便难免私心骤起,开始为凌非焉担忧了。
几人定好计划,鱼贯走出去帐外去观察形势。可一出帐门,众人无不惊讶万分。方才还浓郁不明四溢弥漫的大雾此刻竟淡的如同凭空消散了一般。营地中依然还有浅浅的一层薄雾在贴着地面流动,但那些曾隐匿不见的一座座营帐。此刻又都清晰的浮现出来。
“怪了,这雾来的快去的也快,竟是一场虚惊啊!”凌非潭四处张望,说话的时候口中和鼻下都喷着一层白雾。
“哼,没与银眼夜魔战死,倒是要先被这天气给吓死了。”凌非墨也抽抽鼻子,只觉阴冷之意较先前更甚。
“啊……好冷,今夜似乎特别的冷。”凌非茗裹紧身上瑞雪芙蓉披风,先看看凌非焉又看看初一,似乎想与她俩征询同为女子的直觉。她亦觉得这场大雾的来与散都十分蹊跷,但始终让她感到十分不舒服的,却是自入夜以来便好像骤降许多的气温。
初一见到凌非茗面上的猜疑,不由点头赞同。这种阴冷凄寒的感受她好像在哪儿经历过。初一飞快在脑海中搜索往昔的记忆,回味着这种透骨的寒凉。不是谪仙洞中,也不是露潭潭底,更不是翠竹林中的风雪……
“初一……”
有人在叫她,这声音既熟悉又陌生,让初一的心头猛然一震。她下意识抬起头来,眼前却只有几位凌尊首徒,且无人唤她。
“不肖逆徒……你竟与天御宗为伍……”
“灵犀子师父??”初一有些惊慌,为什么会忽然听见灵犀子的声音?她再次看向几个凌尊首徒试图求证,然而那几位却丝毫没有听见任何声音的迹象。
瞬间,初一终于忆起第一次感受到这股阴冷寒凉之意是在何时。入宗试典的虚境之试,自己曾不慎由八兽血魂阵跌入死门中,游离在阴阳边界。那时周身便是同样的凄冷,让人心生无望恐惧的深寒。
难道这次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