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喁喁细语声中,王氏身上那股莫名寒意渐渐散去,也积极开动脑筋参与到话题中来。一想到两个月就能把魏渠那昂贵的束脩赚回来,她精神头就愈发好了,还兴致勃勃地盘算着打点行囊的事,还想亲自送魏渠去嵩阳书院。
魏渠在前头默默赶车,听得正入神,不留神提到自己,有些意外。
“娘,不用麻烦了。涂夫子说,每回书院大考都会有不少学子前去碰运气,想来这次整个县城不止儿子一人会去,到时儿子去车马行雇辆车便是。也无须带太多杂物,书院里一应起居用物都会提供,带些衣物和书就是了。”
王氏这才作罢,又絮絮叨叨问起杨学文要不要去考试,两人一起也好有个照应,云云。
趁王氏不注意,李絮白了魏渠两眼。
这年头做女子真是吃亏,想出个门都难,更别提四处游历了。唉,真是同人不同命。
算了,还是努力赚钱,以后请多几个武功高强的护院陪着她去旅游吧。不就是去外地上个大学么,谁还没读过了,她才不羡慕呢。
魏渠似有所觉,扭过头看了她一眼,正好看到她一脸嫉妒地冲自己做鬼脸。
四目相接,两人心情一度十分复杂,而后很有默契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默默转头看道旁毫无看点的风景。
盘铺子的事八字有了一撇,王氏就在这日晚饭桌上跟小的们做了正式通知,后者虽有点惊讶,但高兴激动的情绪还是占了上风。
得知那铺子后头还水井和能住人的屋子时,魏葵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那敢情好,以后咱们不用天天城里城外两头跑了,大哥还能每天过去吃饭……”
话音未落,王氏才慢吞吞也把魏渠要去颍州参加嵩阳书院考试的事也公布出来。
这下,全家人就是惊多于喜了。
除了幼年时逃难北上的王氏,家里其他人自落地就没离开过新平,也就魏广仁、魏渠父子因为考秀才之前去过府城,但,颍州可比府城远多了,差不多能有好几个府城的距离。朝夕相处的家人突然要远走他乡,不舍担忧总是免不了的。
魏广仁最先反应过来,一锤定音:“好了,都丧着脸干嘛?嵩阳书院可是咱大靖数一数二的书院,你们大哥能去那里求学是好事,替他高兴都来不及呢。”
“可不是嘛。你们大哥通过考试应该问题不大,倒是那书院束脩有些贵,所以,咱们得做好他的后盾,年后把铺子好好开起来,生意兴隆财源广进,这才是正经事呢。再说,你们大哥都这么大人了,难道还照顾不好自己,要你们几个小的瞎操心?有那份闲心,还不如来替你们老娘参详参详,到时铺子人手怎么分配……”
几个小的乖乖点头,一家子继续和乐融融商量起铺子的事来,个个都干劲十足。
过后,魏寅魏葵还挨个向魏渠表达了自己会努力挣钱供哥哥读书的朴实心愿,魏鲤则另辟蹊径,他说先让魏渠去打头阵,过几年他也会追寻着魏渠的足迹去嵩阳书院报道,听得李絮心里酸酸的。
魏渠这厮还真是好命,能有这么一家子亲人掏心掏肺对他好。虽然名义上也是她的亲人,到底还是隔着一层,压根没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