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魏渠难得地没进屋看书,而是站在廊下,看着弯弯的清冷月亮发呆。
李絮洗漱完出来倒水,见他傻呆呆站着,有些莫名其妙:“表哥,大冷天你在外头吹什么风?总不至于是舍不得离家,现在就开始未雨绸缪睹月思乡了吧?”
其实她有点怀疑这厮是在为某位师妹黯然神伤,可没有证据,也不好贸然提起,只能借着今天的话头刺一句。
魏渠淡淡道:“你想多了。”
“哦,不是最好。赚钱艰难,你就是不顾念自己,也多顾念下舅母她们,每天起早贪黑赚的银子可不能都往医馆送……”
这年头没医保,人均收入也低得可怜,因病致贫、因病返贫一点都不新鲜。没钱看大夫的倒是可以上山挖草药,但因为认错药草吃死人的事例也屡见不鲜。惜命的只能乖乖掏钱看大夫抓药,不过,随便一个风寒感冒就能耗掉一家子个把月的口粮。
正要理直气壮继续碎碎念,结果一阵风刮过,她很不争气地打了个喷嚏。
魏渠静静看着她,挑了挑眉。
李絮有点尴尬,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解释:“我,我就是鼻子比较敏感……”
魏渠微微颔首,也不多话,撂下一句“早点休息”就抬脚往屋里走。
李絮放下木盆等物,仔细想了想,觉得不对,方才他走过时嘴角好像带着点可疑的上翘弧度。
莫不是在笑话她?
嗨呀,好气呀,这就是传说中的“狗咬吕洞宾”吧?
李絮气得又打了两个喷嚏,哼哼唧唧地缩着肩膀往屋里跑,呲溜一下钻进被窝,两手把昏昏欲睡的魏葵冰得一个激灵。
“表姐你干嘛呀?”
“咳,没什么……”就是被你哥气了一下小心眼报复到你头上而已。
魏葵向来入睡快,都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就翻过身睡着了,似乎还入了梦,李絮睡着前还隐约听到她在说大哥、赚钱、读书之类的字眼,心里更酸了。
明明她手里的存款已经比整个魏家都要多,可这种有人死心塌地想替你挣钱给你花的感情,似乎比那沉甸甸的银子还要叫人羡慕嫉妒恨。
这天晚上睡觉,不知怎的,李絮一不留神就梦到了魏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