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错。
“大约在梦中见过吧。”太子目光灼然,语气喃喃。
燕飞起身,挺直地站在那里,不闪不避地对上太子的目光。
“如今已经是白日,梦总是要醒的。”
如同,她一直清醒着,想要做什么。
太子笑了笑,
“若是哪一日姑娘进京,定要好好游览一番。”
燕飞心平气和的,
“多谢殿下,藩王无事不得出封地,想来是没有机会了。”
“王爷那边要醒了,民女还要去侍奉王爷,贵人自便。”
太子沉着脸眼见燕飞一步步走远。
“站住!”他忽尔厉喝一声。
燕飞若无其事地停下脚步,转身,
“不知贵人还有何指教?
太子直勾勾地盯着燕飞,
“孤入住东宫在之时,曾清理出不少四兄的遗物,小飞姐姐不想将之领会?”
燕飞心里烦不胜烦,抱着臂看他,
“贵人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太子笑道,
“昭阳王不过是长得和四兄有几分相像,怎么就配得到你的青睐?”
“我同四兄一母同胞的兄长,小飞姐姐,为何你不看看我?”
燕飞抬眸看他。
晨雾里,面前的男子俊秀得如同山间的紫藤花。
“我还以为你是下定决心要跑得远远的。”
“没想到还是在昭阳王府过了三年,怎么?是舍不得荣华吗?”
她的嘴角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讥讽,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她说这话时甚至还带着笑。
和萧执在一起的日子,她学会最多的,就是知道怎么用不经意的神态去表达轻蔑。
像用绵绵密密的细针扎人,偏叫对方说不出什么。
太子脸上的神情略微僵滞,显得更加阴冷。
“你若要荣华,孤才能给你更多呀!”
“你明知孤喜欢你,孤做一切都是为了你。”
燕飞觉得新奇有趣,她忽然想起烽火戏诸侯。
君王无能,为了免责,把那些做的祸国殃民的事儿都怪罪到一个女子身上。
她抬头,很是无辜,
“贵人的喜欢与不喜欢对民女来说有什么所谓呢?”
“什么人都能喜欢,贵人的喜欢可真是有些廉价呢。”
太子语噎,偏生无可奈何。
燕飞乜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回到扶风馆,青芜在廊下站着,见她,默默上前,道,
“大夫来了,在里头给王爷施针。”
燕飞点头,正要推门进去。
青芜欲言又止。
门里,传来交谈声。
“王爷,您的腿半年前已经好的差不多,若不是那次下崖,臣至多再施一次即可。”
萧执‘唔’了一声。
“先生暂时在府中住下,回江南之事,你来时本王就答应过你……”
燕飞的心倏然收紧,隐隐有个猜测,这猜测让她脊背有些冷。
原来这大夫是这人一早就派人寻来的呀。
怪道,那样的凑巧,一放出治腿的消息,就有合适的大夫出现。
英明的昭阳王,可真能看得起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