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的这场奇闻,早就不胫而走。连说书先生都不放过这么有趣的题材,只是,故事里的江公子是个不学无术、头大无脑的纨绔子。于是乎,江崇召又出名了,这次成了全苏州的笑话。
张斓已成了除王家父子外,唯一没笑的。
按李磐的说法,现在江崇召除了多了一堆银子,什么都没,偏这堆银子从此再也买不到这么大量的货,要么去蜀中。如果真这样,那丝缎的运费就亏的死他。其实,大家只是想他把订单分些出来,他居然提都不提起,这是在以一人之力与江南丝商斗。
“全部退掉。”张斓突然说。
李磐刚说完那个笑话,一脸错愕的盯着张斓,完全没明白她的意思。
“我们在外面订的蚕茧,你之前说有人来商量过退定?”张斓问。
“是,一直有人来打听我们愿不愿退。不过,我们锦绣一向声誉极佳,他们还做不出逼宫的事。”李磐笑着解释。
“退。你刚才说下期的蚕茧,江崇召都是退一赔二?我们也按这个。今天开始全退,要快。我们倒不用过红契这么过分。”张斓肯定的说。
“小姐,不要啊。我们不过是下了些定金罢了,按赔二来,都赔不了六千两。小姐,现在六千两可真是买不到多少货了,怕就怕到时候我们无米下锅。”虽然之前张斓就有这个意思,但李磐并没真的去办。
“我主意已定。李掌柜,二天时间全部退完,一单不留。快去。”张斓严肃的吩咐道。
“小姐……!”李磐急了。
“我对江崇召没好感,这人目中无人、蛮横无理、自以为是,但他唯一不可能的就是‘蠢’。因为,宫中不可能派一个蠢到家的人,来打理这么大的一笔资金。”
张斓脸上没有笑容,“李掌柜,撇开所有的事,连你都说他手上有了一堆银子。你算过这堆银子有多少?短短二个月,已经远高过正经做生意的收益。如果他就此收手呢?”
“怎么可能?”李磐拼命摇头,提醒道:“他可是签了西洋定单的,小姐,你也说过那个单子可能是宫里给的。”
张斓点了点头,“我是说过。但除了江崇召,有谁见过那个定单?有谁与西洋人谈过?没有。我们知道的,全是江崇召放出来的消息。再说,他已经赚了,还要那张定单干什么?”
“小姐,你是说没定单?”李磐摇着头,根本不信。“不可能的,人都来过了。”
张斓反问:“如果没呢?那两个西洋人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如果没,不论苏州丝绸商是死是活,总之一切都与江崇召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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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江崇召开心的连走路都带风,藏燕楼的芍药、芙蓉越发的可心了。现在纠结的是,王其缯那借的银子是这时候还,还是到期再还。
还有,老爹说的对,苏州人有钱。现在,赚都赚过了,应该可以走了吧。江崇召看看躺自己身上的两个小美女,就是舍不得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