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堂的老板是个妙人，见朱孟炤进来，喊着‘王公子’，脸上陪着笑，直接将他带进了包间，还清空与此相邻所有浴池中的客人。
不到半刻钟，朱孟炤已经脱光了，舒舒服服的躺在浴池中，身边是同样被要求脱光的沈维汉。
沈维汉不敢放松戒备，过了好一会，终于问：“公子，没人会来吧？”
朱孟炤像是泡舒服了，闭着眼，轻嗯了一声，半晌说：“没到时候。你别这么紧张，来这里就是图地方大、水多、热，泡着舒服。噢，你想吃什么让他们上，多喝点水。”
“公子？”沈维汉无奈的看着一脸享受的朱孟炤。
朱孟炤过了片刻才睁开眼，缓缓坐起身，脸红扑扑的，顺手拿了块浴巾围上，走出浴池，坐到池边木榻上，随手散开自己的发髻，笑着对沈维汉说：“让他们伺候洗个头、搓个背。”
沈维汉叹气，也从池中起来，直接拿过衣服披上，从另一边出池，背对着朱孟炤，“属下在外头护卫。”
“我有话和你说。”朱孟炤的声音传来，沈维汉回转身，站在原地，即不走近也不看他。
朱孟炤抬眼盯着他，可沈维汉完全没要过来的意思，难道要隔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水池，谈关于忠诚的问题？当然，也不是不行。
“我知道爹不怎么在乎我，我做什么，他都无所谓，反正也出不了武昌。”朱孟炤看似随意的说了句，顿了顿苦笑继续，“亲娘早亡，奶娘在我六岁时也被送出了府。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是从小分院别居，偌大个楚王府看似人丁兴旺，只是……每个人都孤独，不止是我。”朱孟炤又看了眼沈维汉，见他站的笔直，目光也不知看向哪里、面无表情。
这情况是不是要调整策略？好像卖惨不一定合适。
“我知道你是我爹的人，特别是离开武昌以后，你的作用更大了。这些我都无所谓……”朱孟炤站起来。距离太远看不清对方反应，要煽情有难度。于是，绕过浴池站到沈维汉身边。
“很多时候，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可惜身边没人，不知道这是不是很悲哀？”朱孟炤看着沈维汉，他仍是一动不动的笔直站着，没表情，只是脚掌的方向，向外微微移了个位置。呃？这意思好像有点……想躲开？
不太顺利。
朱孟炤转身走回木榻，躺下，闭上眼吩咐，“让浴工进来，等我洗完了，陪我做点事。你在外面护卫吧。”
“是。”
朱孟炤瞟了眼他出门的背影，自始至终都没看自己一眼。啥情况？是觉得和上次一样，被欺辱了？总不会是觉得自己的身材，污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