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秋点头,“豪门自有豪门的难处,嫡母再好,也非亲生,姐妹们就更淡了。小姐的难处,贫尼这几日看在眼中。”说着拿出本经书,“这本经书,小姐若有空可时常翻看。贫尼盼小姐安好。”
“《法华经》?”张斓接过,笑了笑谢道:“多谢法师。”
演秋看着她,呢喃了两个字,“宝笙。”
张斓没听清,问了句,“什么?”
“阿弥陀佛,贫尼告辞。”演秋合十,离开。
张斓手上拿着本《法华经》,看着演秋离开的背影,一脸的莫名其妙。
“小姐、小姐。”红绫小跑过来,“刚才大少爷派人来院里找您,好像是为了年节的事。夫人今年没心情办,都是大少爷在忙呢。”
张斓笑道:“他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他了,我们府中都不像要过年似的。”
年节的事本就琐碎,而李氏今年早就放话,要在佛堂为张辅诵经祈福。张忠无奈,只有将这些事一件件梳理完,交由张斓去办。
特别是春节期间,按宫中规矩,张贵妃会召家中女眷进宫。原本张斓是庶出,没入宫的资格。今年,张贵妃提出让张斓与众女眷一起进宫同贺。
张忠因残疾从没进过宫,叮嘱张斓照看好母亲与两个妹妹,虽然父亲不在,但也不能让二房、三房比了去。而家中男婴承爵的事,至今没下文,张忠并不让张斓打听。
至于,演秋法师。按张忠的说法,此人是顺天府暮雪庵住持,在京城灵叶庵挂单,灵叶庵主持一向与母亲交好,就推荐此人来为母亲讲经。张斓虽觉得此人有些奇怪,但也说不出具体怪在哪里。
接下去几天,张斓都忙着打理府里过年的事务,演秋法师每天都来讲经,时不时遇到,却不说话,每每都是合十点头示意。
除夕夜,家中晚宴,李氏略坐了坐就借口吃素离席,而张雯和张玫没等菜上齐,也主动离席。只剩下张忠、张斓对着满满一桌子菜,二人只能当什么事都没,吃起这桌子家宴。
在家的张斓就等着张贵妃召见,之后出发去苏州。总算等到初五,一早,张家女眷穿戴整齐,坐上宫中派来的马车,向后宫而去。
张斓第一次参加,虽然之前已有宫中太监来教过仪程,但还是免不了有些紧张。只是,进宫后,在宫门口足足等了好几个时辰,过了午时,才有管事太监将各家女眷带向各宫。
长乐宫中,张贵妃已端坐正殿。女眷们依着之前所教行事,半刻钟后,终于赐坐,上了茶水、点心。
张贵妃浅笑道:“好不容易进来一趟,就不要拘礼了。大家说说贴己话,谈谈家中事。”转头看向第一位的李氏,“大嫂,大哥出征,家中靠大嫂主持,一切可好?”
李氏微笑点头,“回娘娘的话,都好。”
张贵妃微笑道:“如此甚好,大哥定能再传捷报。”正要转二房的夫人,一旁张玫突然站了起来。
“姑姑,我娘没说实话。家中才不好呢!”尖细的童音,穿透整间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