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预料到了寒匀还会和自己见面,却没想到会在这地方见面。
“我……一直跟着你。”寒匀道。
“跟着我做什么?”柏洋暗暗握拳。
“跟着你,暂时比较安全。”寒匀说着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他们都以为我逃到南边去了,不会想到我一直就藏在你家附近,更不会想到我会跟在你身后。”
柏洋舔了下嘴唇,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这个男人一直在自己身边徘徊,而且出手伤害了自己身边无辜的人,虽然他自己表现的很痛苦,好像又悔恨心似的,但柏洋还是不会轻易相信他的。
他打量了一下寒匀的样子,几天不见,他看上去有些凄惨了。看样子不仅断了手,身上到处是伤口,而且,刚刚看他走动时候的姿势,他应该脚上也受了重伤。
柏洋看清楚了这些之后,稍微放松了下来。受了重伤,自己就算打不过,也能跑得过的吧。哪怕背着个女人,也应该能跑得比他快。
“我不会伤害你的。”寒匀能读懂柏洋的心思一般,先表示自己无恶意,顺便才将原来一直半侧着的脸正面转向柏洋。
“你……”柏洋看清楚他的脸后,惊呼出声,“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被挖掉了一只。”寒匀用一种没有任何情感起伏的声音木然说道。他剩下的那只右眼阴鸷地盯住了柏洋,“不过你放心……很快就会长出来的。”
说完,他将自己的左腿抬起来给柏洋看了一眼。
柏洋看了之后,伪装的镇定的脸上露出了短暂的惊慌。原因无他,只因为他看到寒匀的左脚从脚踝处被一圈雾霾蓝色的东西包裹了起来,隐约可以看到底下露出的正在渐渐生长出来的全新的骨骼和肌肤。
他突然想到了这家伙对自己说的话一一他杀不了自己。
这家伙,能够再生?!
寒匀又晃了晃他还剩下一截的断手,自嘲地笑道:“就算是我自己把自己剁成肉泥,只要还有一点点的血液和组织,我就能再长回来。这就是我!你懂了吗?我就是这样的一种特殊的
怪物。”
柏洋能听出他这声音下浓浓的哀伤,“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不是永远死不了?谁都杀不了
你?”
如果是在别的场合听到这么一种特殊异体的存在,他会感叹一句:长生不死?!可现在,他只感到了惊悚。
“不!是我自己不能自杀!别人可以杀得了我。”寒匀垂下那只抑郁忧愁的眼睛,“只是,杀了我,我就没用了,所I没有人舍得杀我。我的能力不能转移,不能吸收,更不可能有人学的会,这是天赐!我从小就被这样研究着长大,几百年了……我最大的用处就是作为我存在,否则,我就一无是处。所以,我的主人不会杀我,更不会让别人杀我。”
“你要是想死,大可以有很多方法去找死。”柏洋还是有点儿不敢完全相信他说的话。他自己杀不了自己,只能别人杀他,那他就去找别人杀了他啊!
啊,对了,这家伙应该是找过的。他不久前不还求自己杀了他吗?
“我找过的!以前,我无数次找死过,我去挑衅别人,我去挑战比我强的强者……我刺激他们想让他们杀了我。结果怎么样……你知道吗?”寒匀突然笑得癫狂起来。
柏洋皱了皱眉头,“怎么样?”
“我没有死成……而我挑衅的对象,他们的亲朋好友,他们的家人族人全都因为我的举动,而被满门屠尽。我的主人用行动在教训我,谁敢动我,谁就得付出惨痛的代价。我要是没死,他们得死,我要是死了,给我陪葬的将会更多更多。我的主人不会分青红皂白,他只会让我
死了也无法安心,永生永世地得受尽良心的谴责和煎熬。再我这样试过几次血流成河之后,我还敢吗?”
柏洋心惊肉跳,“也就是说你只要有想死的念头,你的主人就会杀掉无辜者来折磨你?”
“正是这样。我曾经为此抗争过,想过很多办法,没成功,反而害死了不少人。后来我被关起来了,他们除非用到我的时候,不会放我出来,我感受不到时间的变化,每天的日子就是数空气,时间长了,就什么都不会想了,死不死对我来说,都一样了。”
“那你还让我杀了你?”柏洋听到这里有些恼火,忍不住拔高声音。
所以这家伙求自己杀他这不是在害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