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拜见圣后,祝愿圣体康泰,国运昌隆!”
在越发烦闷的天气下,未央宫中传出众臣的山呼之声,“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对于这一程序已经看了数遍的赵启来说,已经没有丝毫新鲜感觉。
不是大朝会,他的生母闵太后亦无权参加。
圣后娘娘于垂帘之后,语调温和,“众卿平身。”
赵启随口接下,“众卿平身。”
旋即,百官之首韦一行出列面众臣道:“此次例行朝议,是因荆东战事有变,前日来报,乌林镇已经沦陷,
此事本相与圣后陛下及几位大臣已初步拿出了御敌方案,但其中细节,如何布置,还需诸公一同勠力同心,将之完善落实。”
其实,诸多朝臣都已经知晓,大部分甚至已经确认,毕竟自四城一线的战略确定后,圣后就已经向前线东林军督帅章次张下令,
而且,算时间,明日襄军主帅也将接到军令,南下支援。
只是,一道防线的建立,所涉及钱粮,民工无数,其中之繁杂自然需要各方负责人一同商定。
但当听见韦一行亲口确认,还是令不少人心神俱震。
一名官员立马走出,询问道:“相国大人,荆东战事开战不过一月,几天前宜都亭候便被困东林,相国大人当日说引偏师攻江陵,
当时下官便断言此法不可行,现下不过数日,乌林沦陷,荆东震动,相国大人难道不该就此事向圣后,向陛下做出一个解释吗?”
赵启无语,这才刚一开始,这群人便又开始了日常相互攻奸。
他真想知道,若是越军逼近京都,这群人还会不会这么有获利。
“退下,”
圣后愠怒之声从帘后传来,“所奏不在今日朝议范围之内,若有异议,自行上奏陈明。”
她这句话为这场朝议彻底定下了调子,无人再敢翻几天前朝议时的旧账。
接着韦一行便大致讲解了所构筑之防线。
赵启听的昏昏欲睡的样子,脑袋斜斜靠在手背上,宛若事不关己般。
待韦一行粗略讲完后,才看向大司农顾东明,“大司农,钱粮之事至关重要,不能有半点耽搁,需即刻安排下去。”
顾东明面露苦涩,“相国,若真如此安排,下半年因战事而产生的边疆饥民恐怕将要涌入京都了。”
他刚刚说完,少府柳渊也走了出来,正色道:“相国,东林新败,抚恤之数已成负担,若再起众多民工,朝廷恐不堪重负。”
韦一行没有说话。
光禄勋许广安本就黝黑的脸变得更加阴沉,他吐字缓慢,每一个字都重若鼓声,“此乃国战,关乎,我朝社稷,岂容你们,狡辩。”
“狡辩?”
顾东明站直了身体,语气平淡如水,说出来却又是一番味道,“许大人,难道我所言就不是关乎社稷?”
许广安又道:“大人,应知轻重,缓急,现如今稍有,不慎,尔等能否,安居于此还尚未,可知。”
顾东明向太后和小皇帝拜道:“臣受圣后陛下之信任,委以重任,日夜不敢有丝毫懈怠,今我朝两线作战,每日耗费之巨大,许大人可知?
既是朝议,莫非还不能提出异议?你们若不精简收缩,这笔钱我是万万拿不出来的,否则就是有负圣后,有负陛下所托。”
许广安黑脸骤生怒意,“国库之,钱财,何时成,你顾东明的了,岂容你,拿与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