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翼嘴角微勾勒起一道凌厉弧度,严肃道:“本将既然率众兄弟不远千里来到此处,岂有不战而退的道理,即刻打造云梯,今夜好生休息,明日攻城。”
副将还欲再劝,“将军,撤退吧,即便我们拿下茂山,现在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陆翼仍然注视着城头上的儒生,“自然有用,你应该仔细想想,既然逆昭早有防备之心,为何这城头上不足两千守军?”
副将隐有所悟,“将军,您的意思是逆昭已无兵可调?”
“他们有没有兵调本将不能确定,但巫咸郡都尉率残破郡兵来此守城,就能知晓,此刻在我们前面的巫咸郡必然空虚,”
陆翼诡笑道:“本将问你,茂山沦陷,逆昭朝廷可会震动?届时他们就不得不调兵而来,本将来此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届时,我们便期望大都督和燕国陈候破荆中,取上都吧。”
副将恍然大悟,“将军英明。”
“下去吧。”
“诺。”
副将转身,陆翼突然想到什么,说道:“让兄弟们辛苦些,今晚本将要试试城上之人。”
他也不管副将有没有领悟,径直上前,运转内力向城头喊话,“昨夜败于阁下之手,陆翼由心佩服,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官居何职?”
站在城头上的许渭昂首挺胸,手持御剑,神情浑然不惧,“二臣贼子,你还不配知我姓名。”
被这般辱骂陆翼早就习以为常,淡然道:“阁下之言当真荒谬,昭主不仁,忠奸不分,杀我妻儿,焚我家园,我为保双亲,远逃他乡,幸得吾皇庇佑,才能苟活至今,何来二臣贼子之说?”
“孟子曰:‘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君以路人待我,我以路人报之!君以草芥待我,我当以仇寇报之!’我今日来此,既是上报吾皇,亦是祭奠尔等逆主。”
见到许渭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陆翼语气骤生怒意,“说到二臣贼子,本将思来想去还是更适合尔等,天下皆知赵贼乃夏之昭王,冒天下之大不韪废帝自立,掀起乱世百年,岂非二臣贼子?”
语气渐缓,“我观阁下也是有德之人,何以效命此等悖逆之主,不如倒戈卸甲,以报明主。”
许渭骤然拔出手中御剑,声色俱下,“似你这等狼心狗肺之徒,无需多言,来战便是。”
“好,”
陆翼大笑道:“明日卯时,某将亲率大军来攻,阁下及城上诸位最好想清楚,我大越连你们自诩为东部第一重镇的乌林都已攻破,难道还会被这座残破小城拦下?”
“烦劳各位今夜认真思索,明日卯时前若能给本将一个满意答复,本将保证各位今后gāo • guān厚禄,富贵一生。”
他确信城头儒生没有半点动容,但站在他身后的郡都尉等一应手下都有所变化。
“钦使,他要攻城,我们该怎么办?”寿和通见陆翼离去,心中忐忑不已。
“是啊钦使,陆翼可是那逆越之主的乘龙快婿,几年前领军大破反复的闽夷,恐是不好守啊,”茂山县丞亦担忧道。
许渭转身镇定自若道:“守城,他们已是疲惫之师,昨夜一战,军心大损,我们只需坚守等待援军即可。”
这句话没有半点波动,尤其是对比起寿和通脸上的忐忑和县丞颤抖的话音,更是极具感染力。
大家都是文官,眼前钦使还只弱冠之年,面对逆越虎狼之师,仍稳若泰山,面不改色,他们好歹还年长几岁,难道都活到狗身上去?
“对,守城,”寿和通醒悟过来,“快,准备滚木礌石,火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