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我不断的给与自己安慰,甚至是洗脑,也无法把变幻恐怖的画面从脑海中移除,因为每一次我找出解释,每一次我低声自语,都会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沙哑的念道,
“再往前,是找死。”
我颤抖着停下脚步,突然无法确定那恶魔般狞恶的呢喃究竟是否是幻听。
或许是心理作用,弥漫在周遭的黑暗好像浓郁了许多,细碎的萤矿都藏在了喉管似蜿蜒的皱褶后,奄奄一息的压榨着绝望的光芒。
泥石相互交错,将本就不甚富裕的空间堵到无处可立,洞壁边缘巨大的凸起挂在距我胸口不足一拳的空中,带了近乎窒息的压迫感。
我喘着粗气,抹开眼角发梢粘稠的汗液,难以言喻的焦虑亦水涨船高。
身处这泥泞悲哀的世界,最糟的永远是下一秒。
为了于石缝间找到足以休憩的空隙,我挪动着目光扫视起脚下潮湿的地面。
若有若无的微明愈加轻薄,涂抹在黝黑的泥土表面宛如寰宇外黯淡的星光。我强撑着岩块,将酸楚的身躯塞进一小块难得的空地。
刚一坐下,游走于皮肤表面的燥热便稀释了不少,我控制短促的呼吸,合上双眼,在烦闷中尽力寻求着难得的宽慰。
此时此刻,万千思绪均如雨后蚯蚓般破土而出,携着各式情感,逐一攀上心口。恍惚中我皱起眉来,在过去纷杂而至的记忆内,竟挑不出多少值得回味的片段。
“我在做什么啊。”
叹息着,似乎连信念都融进了蕴含万年寒意的土间,而唯一真切的,是绒布般温暖的疲倦,柔和的包覆住我,带走所有痛苦,所有悲切,所有知觉,所有意义......
万籁无声,弱风细瞑。
我会找到瑗的,会的,我只是需要休息一下。
就几分钟,几小时,几天,直到噩梦消散,直到脱离这比虚幻更混沌的虚幻。
停一下,自己那从未凝固的脚步,从未安定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