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二世纪,一磅上等中国丝织品,售价12盎司,相当于454克的丝绸等价于360克黄金。仅此一项,罗马每年至少花费五千万赛斯特斯,相当于42.5万金磅。公元301年,罗马皇帝戴克里先强行制定了中国生丝的价格,每磅约合274个金法郎,以此遏制罗马人对丝绸的狂热消费。罗马对东方的贸易,严重入超,必须用金银币来补偿。这种金融上的日趋枯竭,也是导致罗马帝国衰落的原因之一。
众人都是瞠目结舌,纷纷叹气,纨绔之中也没几家有这般实力。独孤家百年前还行,满朝堂,除了内府,也就三五家在波斯那边有生意。
“现在你们知道在罗马城一块织锦的价值了吧?”多凉拌呵呵笑着伸出两根手指,“最少一百金!而那些最最精美绝伦的织锦甚至要超过两百金!”
众人一片惊呼,互相询问两百金价值多少贯?“两万贯!”这个城里的纨绔都知道。
一块织锦两万贯,简直太匪夷所思了!然后又纷纷询问多凉拌身上带了多少织锦?
“王家老侯爷当年资助我师傅出塞,一共置办了十峰骆驼的物资。西行一路,等交到我手里,只余两箱多一点。而进罗马城是要缴税的,假如让蛮夷看到我所带的丝绸,不说当场哄抢,也要被全部扣留。因此上,我就留了个心眼,在距离罗马几十里外的乡下租了间房,将那两箱丝绸分别埋在屋外的树林里,这样才混过城门官。四年里也多次返回租屋,一为探看埋藏是否安全,二还要续交房租。随身也就百十枚金币,这点钱财没人会放在眼里。直到遇到斯拉夫人铺司机,那时我现钱花完了,只得卖了一方织锦。”多凉拌手比划了一下,也就是唐人平常用的方帕。“铺司机买了那方帕,就一直跟着我,对我也是帮了大忙。我也知道他的目的,互相心照不宣罢了。”
“而那嗦螺思知道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得到那件宝物的,便笑着对我说道:……”
“赛里丝先生,只要你能拿出十块这样精美的织锦,那件宝贝我就可以让你带走了!”
“嗦螺思先生,总得要让我见见宝物,辨别一下真伪?”
“那嗦螺思点点头,说理当如此。然后点手指让仆人去搬来一个装饰华丽的木盒,然后亲手打开,从盒里取出一条五颜六色的珠串,西方那边叫项链,长项链,超过了肚脐眼的那种。嗦螺思将项链举到眼前,禁不住啧啧称奇,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最后依依不舍的交到我手里,让我鉴别。”
“我接过珠串,在手里掂了掂,又挨个闻了闻每一个珠子,不论大小,都闻了个遍,然后呵呵一笑,将珠串交还给了嗦螺思,抱抱拳,说了声打扰,便要离去。”
“那个嗦螺思脸上当即变了颜色,‘赛里丝先生,你什么意思?莫非认为我这宝贝是假的不成?’”
“呵呵,嗦螺思先生说哪里话。你这珠串也是世间稀有之物,价值也是不菲,但却不是我要找寻的宝物。”
“‘能说说你所要找寻的宝物还有什么不同之处吗?’嗦螺思追问。”
“我要找的宝物,比你这珠串要轻一些,每一颗珠子都隐隐约约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哈哈哈……”嗦螺思闻听,忍不住哈哈大笑,‘果然不愧是尊贵的赛里丝人,那神奇的东方宝物确是如此!’说罢,又拍拍巴掌,立时出来四个强壮的仆人,进了一间黑咕隆咚的里屋,一会儿后,从里面抬出一五尺长三尺宽三尺高的一青铜箱子。看他四人吃力的表情,估摸这青铜箱子没有八百斤也有一千斤。上面还挂着四把青铜大锁。”
“然后嗦螺思先对着我笑笑,然后从裤腰带上取下一把青铜钥匙,熟练的打开四个青铜锁头,转手交给那四个仆人。然后,在身边的那两个汉子的帮助下,打开箱盖。里面又有一个小青铜箱子,再换了把钥匙,开了锁,这才打开箱子盖。然后里面是一银盒。嗦螺思将银盒取出来,打开,又取出一串珠串让我鉴别。”
“先生,这个应该就是真的神物了吧!”众听众急得抓耳挠腮,有提心吊胆的,也有兴奋异常的。
“对!这次是真的!”多凉拌肯定道。赶紧结束了吧,老天大日头的,这会儿早过午了吧,一个个肚子咕咕叫,遭的这个罪。
“然后我与嗦螺思商定价钱,五日后,城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双方击掌为誓。”
“但是,临走我又留了个心眼,假如五日后那嗦螺思拿了那串假的来蒙骗我,我虽然可以辨出真假,但这里是蛮夷之地,我又是孤身一人,真要争执起来就麻烦了。因此,在临走的时候我又对嗦螺思说要他手里的另一串宝贝。”
“嗦螺思也明白我的意思,伸了一根指头说要一方织锦。”
“啊,假的也要一块织锦?这也太贪了!”听众们忍着肚饿又开始叫嚷。“先生身上又没带?”
“带,了……”赶紧结束吧,说话都没力气了。“我脱了身上的长袍,用刀子割开里衬,挑断缝着的线头,从里面抽出一方织锦。这也是当年师傅叫我藏匿织锦的法子。”
“嗦螺思接过织锦,一番鉴别,华美程度不下他的收藏,也欢喜的将那串假的珠串交给了我,然后我告辞离去。”
这下来就是五天后的交易,众村人里又有人开始替多凉拌担心。而那些纨绔一个个却是暗自咬牙,怎么就没被蛮夷活吞了去?让俺们这帮子纨绔似这般如坐针毡!然后再听多凉拌继续:
“我先在罗马城里闲逛了三天,备办了些吃喝用品,第四天一早,去车行雇了辆四匹马拉的四轮马车,亲自驾车在罗马城里转了一圈,到下午城门快关的时候,赶着马车冲出了城门,这下就甩了身后的尾巴。”
“出了城,又饶了几个弯儿,确定身后没有来了尾随,才回到租屋,趁天黑挖出两箱丝绸,又在周围布置一番,这才放心大胆的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