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边瞧,看这人多的,摩肩接踵。还这么多胡人,赶着驼队,都是从沙漠戈壁过来的。边招揽生意,边载歌载舞,看那跳的唱的,蹦擦擦蹦擦擦,那胯骨扭的,已经快扭断了。刘老六多事在边上看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凉拌一巴掌拍多事后脑勺上,“这有啥好看的,赶紧,天可不早了。”
“叔,你让俺再看会儿,来一次不容易!”多事可怜巴巴。
“赶紧走!又不是光屁股的!”凉拌有点火起。
凉拌顺口出溜,多事没觉着,刘老六却在边上忍不住乐。“凉拌,你见过?在哪儿?”
“啊……”凉拌有些木呆,手指东西南北瞎胡指,一拍脑门,“梦里!”
刘老六一口气没倒顺,止不住咳嗽。
一边的胡人见这几个唐人围着摊子不走,便卷着舌头说人话。还是唐朝好呀,不学那夷鸽里试,高考就考了59,要不是理科帮着,咋能穿到这唐朝?
想买的东西多,可兜里的现钱少。“那啥,我先买两尺红毛线,这是三文钱。”那胡子瞧瞧手里的三文钱,也不敢说啥。凉拌知道胡子不乐意,可他真没钱,有钱就把他这摊子扫荡了去。
再往前走,就是卖牲口市,卖驴卖马卖骆驼,卖牛卖羊卖猪狗,四条腿的都在这里。瞅瞅,说不定能碰上汗血。一打问,全都杂毛,还都是骟的。刘老六似乎懂一些,在一旁讲解。
“有母的?哦,那行,你给我留着,我过两天来牵。”多事在边上偷乐,和刘老六两个小声嘀咕。嘿嘿,小子,你等着,等你叔卖了塑料,那家伙,能吓死个银!
继续逛。好家伙,这么大的水晶?纯净!无色!没有一丝杂质!“这多钱?”随口问问,了解下行情。
那胡子伸手比划,还说不清。凉拌故意逗他,伸了巴掌冲他喊:“五文?”
那胡子一听就急了,拨拉着脑袋,喊了个:“宽。”
“你这小子可是做过响马?”多事从凉拌手里夺过水晶,摔进胡子的怀里。
刚拐过这摊,就见一豪华马车骨碌碌擦身而过,一股浓烈的香风呼的一下将凉拌三人包裹住,然后牵引着就到了路边的店铺。
“这是王家侯爷的三夫人,这花露水铺子就是王家开的。”刘老六见那豪华马车上下来的丑女子,对凉拌多事介绍。
“这,这,王家三夫人就长这样?”多事吃惊不小。瞧瞧那三夫人的模样:短矮的个子,臃肿的身子,黝黑的肤子,焦黄的发子。手里拎了杆旱烟锅子,张开口子,露出一嘴焦黄牙子,一口黄烟喷出,鬼神都惊掉下巴壳子!
凉拌三人反正也没事,就跟着那丑女子往香水店里来,瞧瞧,门脸还挺大。进到店里,香味更加浓烈,凉拌三个臭男人,跑了一身的汗,又在涮锅店里沾了些花椒大料孜然胡椒的味道。刚才又跟胡子们掰扯了半天,特别是牛马驴外加骆驼的味道,再混合了这香水的味道,顿时就起了化学反应!好那个家伙,已经是百味杂陈了都,要是此时此刻有人憋不住当场来了个那啥,那就真可以说这王家香水铺子已经创出了——屎上第一香!
几个正在挑选香水的少妇闺阁里的小姐已经已经不要不要的了,瞧一个个的,眼神都有些迷离。流波荡漾,都拿眼角的余光偷瞄,瞄一眼,再瞄一眼,这人身上的味道,不擦香水也已经让人迷醉!若是……哎呀,好羞银!
多事还有些腼腆,凉拌不管这些,那边的超市六神花露水都不知道买多少回了。摩肩接踵的算啥,那边的地铁公交,只要心里没毛病,手不要乱动,眼不要乱瞄,就大大方方的,挤到柜台前。
“伙计,你给把那个小瓶子给我瞧瞧。”凉拌指着那柜橱上摆放的绿色小瓷瓶,“对,就那个,精致的!”
“这个是九花玉露!”伙计上下打量凉拌他们三个。凉拌穿的是棉布外衫,胸口鼓鼓的,若是不看脸上有胡须,被当成婆娘也是不冤。一路上刘老六跟多事俩可是没少笑。伙计再看刘老六跟多事都是一身的丝绸长袍,看着倒像是有钱的。
“赶紧,你是看咱穿的不像个有钱的?告诉你,连你家主家都要敬俺九分!不然,等老子以后发达了,收了你家的买卖,让你小子去掏茅厕你信不信?”凉拌见被个伙计轻视,很是不满!
伙计是满心的腹诽,心说话,“主家刚进去,要不俺给你把主家叫出来?还敬你九分?王家三夫人,陈老四的大名在内府都是排的上号的!”可转念又一想,“和气生财,主家常讲。要不是侯爷镇着,这花露水早被人偷了去。就剑南……得罪了顾客,受过的还是自己。”想到此,伙计伸手从柜台下取出个小瓷瓶递到凉拌手里。
凉拌将那绿色小瓷瓶拿在手里,颠来倒去的看,见正面是隶书写着四个字,凉拌顺嘴出溜:“九花玉露丸!”凉拌这一开口,就给这香水铺子做了个了断!这下好了,满铺子人都有些歪歪。
“就九花玉露!没完!”伙计急了,梗着脖子纠正。店铺里的顾客都忍不住乐。
“对对,没丸。”凉拌也笑着纠正。一边笑着翻过小瓶,见还刻了两句诗,周围还绕着几支花草,伙计有些提心吊胆,生怕这劣客又借机说些不该说的。对边上的徒弟使个眼色,小伙计赶紧转出后门去禀报主家。
“谁怜芳最久,春露到秋风。”凉拌不由自主又脱口而出。“好!好诗!谁怜芳最久,春露到秋风!好呀!真真的好,诗好,意境更好!再刻在这九花玉露~没丸!”凉拌说着也忍不住乐,众人都看着可乐,甚至比戏还乐呵。“再刻在这九花玉露瓶子上,不但提升了香水的品牌档次,更衬托出用这香水的人品格高洁,卓尔不凡。”
凉拌这番话说出,众人都点头。伙计偷偷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正要把心放下。却听凉拌拱手问他:“请问小哥,这诗是水所做?”
再看这伙计,顿时就直起脖子,仰着头道:“俺家大夫人!”
“你家大夫人?你家是~”凉拌明知故问。
“襄平县侯,云麾将军,内府银监,织造学学监,蛤蟆陵王家侯爷!”伙计趾高气扬道。
“久仰久仰!”久仰个屁啊!恨之入骨了都!若不是这祸害,凉拌不早都扬眉吐气了!这些个香水花露水不都是俺凉拌的了!除了王家三夫人,不是!王家的夫人一个都不要!这祸害眼睛长脚后跟上了,咋看上了个无盐?那,那啥……凉拌打了个冷颤,想想那边山里,村长家闺女,除了不抽烟袋锅子,不是都一个样!
唉,这年头,做银难,做男银更难!做个没有钱的男银,难上加难!关键是女少男多,计划出了祸害!男银比女银多了两千多丸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