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扯闲,再看多凉拌,今儿他小子就是来王家铺子寻乐呵的。原本进来买香水花露水的顾客也瞧出了热闹,停了交易,凑到近前,等着瞧可乐。
等凉拌拱手说出久仰,那伙计还满脸的得意。却听凉拌又紧着问他:“小哥,再问一下,这诗就两句,只有半首,还有那上半首呢?你告诉我,不然我这心没着没落的,吃饭不香,干活没劲,晚上睡觉上茅厕都提心吊胆的。”
听凉拌这么说,别人都还只是点头笑笑,唯独多事跟刘老六两个,已经乐的不要不要的了!刘老六哈哈笑着拍着凉拌的肩膀,教训道:“凉拌,你个没心没肺的,你咋不体谅体谅上官老丞相的苦楚?六十多的个老头,已经被你整饬的迷迷瞪瞪的了。整日里茶饭不香,睡觉颠倒,怕是过不了几天就要……”刘老六哈哈笑着,已经说不下去。
“咦,老六,你咋知道呢?”多凉拌很好奇。
“俺妹子跟上官老丞相家孙女是闺蜜,那丫头这几天病了,俺妹子天天去她家探望。”
“噢,那个,那个咱以后再说。”凉拌说着撇开刘老六,继续问伙计讨问谁怜芳最久的上阙。
“客官,这个,这个真没有!”伙计头摇的坚决!
“小哥,这个,这个可以有!”凉拌可是不依不饶。
伙计又气又恼却又不敢发作,转脸问身边的小伙计,小伙计指指后门,然后又摆手。伙计明白了,这是主家不想露头啊!莫非她也听着可乐?
一旁的几个老顾客还帮着解释,说什么当时王家大夫人也是有感而发,随口而出,就写出了这惊世骇俗的诗句。当下就惊动弘文馆国子监里的一帮老学究,簇拥着上官老丞相到王家来讨要诗的上阙,闹了一天也没得到,王家侯爷过意不去,每人赠送了几瓶九花玉露,老学究们只得悻悻而去。然后又说王家大夫人人品出众,相貌一流,学问没得说,满长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才女!题的雁塔诗,多少赶考的举子都奉为圭臬,什么什么的……
众人这么一解释,伙计又回复了精气神,瞅着多凉拌,心里却骂穷酸。凉拌听众人解释,本打算就此放过,可瞧见那伙计蔑视的眼角,顿时就又较真起来。
就见凉拌拍拍脑门,做出沉思状,口里却似乎是在喃喃自语:“可,可我记得,这,这诗,是,是有上阙的呀!”
一句话,连伙计带顾客全都大惊失色!而此时后面里的王家三夫人正要挑帘子进来,闻听此言却又收住了脚步,吧嗒口烟嘴,从鼻子眼里喷出两道黄烟。
“啊,凉拌,你,你真记得?那上阙是啥?你给说说!”刘老六看热闹不嫌事大,小子还追着讨问。
却见多凉拌又啪啪拍了两下脑门,做出懵懵懂懂的样,转脸对着刘老六歉意的笑笑:“也可能是俺记错了。”然后又笑着对众人拱手作礼连说记错了记错了,不好意思什么的。
伙计已经被吓的出了一身汗,就怕眼前的这孬货真拽出来两句,合成了一首完整的,再找王家讨要版权费啥的,王家虽然不在乎钱,可被个臭虫咬了,也恶心人不是。真要那样,他这饭碗可就要丢了!心里止不住诅咒眼前这孬货赶紧滚,又扒盼着主家快点出来,做个见证也是好的。
“叔啊,要不您给做出两句,补齐了,不是更好!”怕啥来啥,多事就在边上出坏水,怪不得小子的外号叫小孬。
“说啥呢?什么两句?明明是六句!”多凉拌已经被气迷瞪了,“啊,不是!你小子是不是打算坑你叔?啊!你让我做出来?真做出来了,你让,你让,”凉拌气得已经手指舞指,“你让弘文馆国子监那帮白胡子老头,花胡子老头的脸往哪儿搁?”好家伙,一屋子人都止不住的咳嗽。连伙计在内,后门外的那位一口烟没倒顺,整个被呛了个肺!听听那一声声如锯齿切割钢板似的倒气声,回去就把烤烟种子烧了去!
后门那边是一片嘈杂,一众人的惊恐,拍背抚胸,端茶倒水的好一阵热闹,锯齿声方才止住。众人都拿眼角白凉拌,都是这孬孬货害的,这要是一口气上不来,算咋说?算不算过失shā • rén罪?里面那位可是王家侯爷的三夫人,家里的大小生意全担着呢!若真有个好歹,给人偿命都是轻的!
刘老六脸色有点变,多事腿肚子已经打颤,扯住凉拌的袖子就说要去别的铺子转转。
“小孩子家扛不住事。我又没拿刀子捅她,她上不来气跟我何干?”凉拌搡开多事,却对那伙计训斥道:“一个女娃家,叼根烟袋锅,一嘴的烟味,满口的黄牙。心肝脾肺肾,都被那黄烟熏坏,人生苦短,比旁人可要少活二十年!”凉拌明是训斥伙计,其实是说给烟袋锅听的。
众人闻听都是点头。有那原本羡慕的,听了凉拌这般一说,也打消了念头。
再下来就是辨别九花玉露的品味,探寻九花玉露的价格。伙计已经不想搭理凉拌这哈怂货色,知道就是来逗闷子的,嘴上有一句没一句的,眼却盯的紧,就怕再是个三只手,那他两年都还不清。
九花玉露就不是给普通人消费的,最低的价都是50贯,高档的已经超过了两百贯。更有那特供品,只听人说起,却重没人见识过。那可是大唐最顶尖的人物才能享用的!
“几位要那样?要多少?不要耽误俺们小店做生意?”伙计开始撵人了。
“不要!我一大老爷们,又没有婆娘,要这玩意儿做啥!”凉拌不说没钱,就说没有要送的银。
“有男人用的,也算是特供,海运的几位股东喜欢的紧,主家刚进来的,客官今儿是赶上,不然半天不到就要被抢光了。”伙计睁着贼亮的眼睛,就是要看凉拌几个丢丑。
“那行,你给俺留着,今儿出门忘带钱了,过两日再来!”凉拌临走撂下了话。
“切,就是没钱的穷酸,今儿到俺们店里逗闷子来了!满长安也不打听打听,再敢来寻事,卸了胳膊腿扔大街上喂野狗去!”伙计说的更狠,这就是店大欺客了。
“咦,好小子,爷等着,就看你咋卸爷爷的胳膊和大腿!”凉拌可是不吃亏的,敢有人对他放狠,他必定是以更狠面对。转回身,还要理论,刘老六跟多事两个赶紧生拉硬拽的揪着出了香水铺子,口里直说跟个下人有啥好较真的!
凉拌满心的不忿,口里嚷嚷,说过两日来收了他家的铺子啥的,引得路人都胡乱打听。
等多凉拌发达了,在长安城创出自己的名号,今日王家香水铺子里的一干人等,从顾客到伙计,个个都与有荣焉!“多家侯爷头回进长安,跟俺们几个可是第一个照面!不但听了场乐呵,更跟多家侯爷亲密无间!”懊悔的,就是被两个青皮给隔开了些,早知道,扑上去,也要抚一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