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记忆里,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愿意维护他。
原来有人保护的感觉就是这个样子。
好陌生……
季顾攥紧的手的指尖泛白,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发麻了。
“我饿了,快点回去。”
季顾猛的抬眸看向祁怜,默默的“嗯”了一声。
祁怜发现距离上次见到季顾似乎过了好久,方才她差点没有认出来季顾,幸好季顾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阴翳的孤冷。
而且季顾已经比她高上了一头,十五六岁的少年个子窜的太快了,明明不就之前还是一个发烧躲在被子里的孩子。
季顾刚走几步,身后的凌白就追了上来。
凌白拦在祁怜的面前,也不管新买的篮球鞋溅上了泥点,“等,等等……”
他气息微有些乱,目光从季顾的身上滑到祁怜:“……那个,我请你吃饭。”
凌白脸颊微红了一下,想到祁怜和季顾的关系有可能很亲近,他对着季顾说:“你也可以跟过来。”
他难得没有用盛气凌人的语气。
季顾敛下眼眸,像是想与外界阻断一切的联系。
杂物间根本没有什么特别好的食物,他平时可以吃泡面,或者买一点打折的菜炒一炒,勉强能够下咽就是了。
但是祁怜与他不一样,祁怜衣服华贵,应该吃不惯这些东西……
季顾难以做出割舍,紧绷着下颚线。
他能够看得出来凌白只是想要请祁怜一人,只是因为祁怜或许会听他的话,所以才勉强把他叫上。
如果,祁怜跟凌白走的话,或许能够吃的更好……
但是他并不想将祁怜让出去。
一只手杂乱无章的揉了揉季顾的头,让季顾从阴郁的情绪中回过了神。
玉白的手指插入黑色的碎发里,祁怜点着脚尖,目光逐渐变得凌厉,“所以……你想要把我拱手让人吗?”
季顾对上祁怜的目光,幅度不大的摇了摇头。
不,他不想把祁怜让给任何人。
祁怜是他的仙女教母,独属于他一个人的。
偏执的占有欲一下子占据了季顾所用的思绪。
季顾微凉的手握住了祁怜的手腕,他很用力,生怕一个转身,祁怜就不见了。
“不用。”季顾略喑哑的声音冰冷着。
他拉着祁怜的手越过凌白,走向杂物间。
“我只希望你是我的……”
“我有点自私,不想把你让给任何人……”
“喂!”
凌白锲而不舍的想要追上去,却被季顾冷的粹毒回眸制止住了。
鞋子就好像陷进泥泞的沼泽里,无法拔出。
季景澄看着背影逐渐变小的祁怜,心中荡起一丝怪异的情愫。
————
祁怜轻车熟路的坐在季顾的床上,荡了荡脚。
刚才她还没有用十成十的力气,不过是警告一下小屁孩不要随便欺负人。
季顾背脊微弯,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保温盒。
里面有他从学校买的炒菜。
学校食堂卖的饭菜要比外面便宜上不少。
季顾虽然是季家在人,但是他却不得不为自己的一日三餐而做打算。
季顾搬来一张折叠桌子,将尚且还算温着的菜放到桌面上。
漆黄色的桌面倒映着季顾冷逸的下颚线,他抬头看了一眼移靠在被子上悠闲的祁怜,默默的动了动唇:“可以吃了。”
季顾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吃这些残羹冷饭有什么可怜之处,他不过是隙缝中无人问津的野草,就算那天突然不见了,也不会有人关心。
但是当他把餐盒里和色香味一点都不沾边的已经有些凉掉的炒菜放到祁怜的面前,一种难以言喻的窘迫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了他的胸口。
他还以为自己可以不会在意,无论他过得好不好,这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可是眼下的这一刻,餐盒内的饭菜彻底暴l露了他难看。
他不像其他孩子一样有人疼,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祁怜踩着有些不太合脚的拖鞋走了过来坐下,发现从方才起季顾整个人就很低沉,还不如小时候那个发烧的小季顾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