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滚你没听见?!”
他讨厌有人在他面前哭,男人女人都一样,他更是难得的,对着那张肖似贺猗的脸动了怒气。
青年畏首畏尾地滚了,连头都没敢回一个。
一直等到门被关上,傅时靖从黑暗里醒过神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拳把柔软的床垫砸下去了个大坑。
不久,夜里下起了一阵小雨。
他睁着眼睛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
听着别墅外淅淅沥沥的一阵雨声,心里突如其来地感到一阵空落落的。
“贺猗……”
男人闭着眼睛在柔软的被褥里缩成了一团,一只手不知不觉地摸索向下,紧皱着眉头有意无意地轻声呢喃着某个名字,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白光带着雷鸣声从天边划过,他长舒了一口气,松开了湿漉漉的手心。
……
隔日一早,傅时靖再醒来时,天色早已大亮。
他本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没醒过来,可一当他转头看到身旁熟睡的人时,他突然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烦躁。
尤其是那只还横在他胸前的手,他一把拽起那人的手腕扔向了一边,身旁熟睡的人似乎有些不满的呢喃了一声,继而不依不饶地朝他靠拢过来,抱住了他。
狗脾气一上来,傅时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直接伸腿毫不犹豫地把人一脚踹下了床!
与此同时,他立即翻身坐起,就察觉到手背一阵刺痛,傅时靖低头一看,盯着还贴着胶布插着针的手背,表情出现了一丝错乱……
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什么,后脑勺陡然被一只枕头砸中,他眉头一皱,刚要转身发怒,方才被他猝不及防踹下床的人就怒气冲冲地爬了起来,指着他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你tā • mā • de一大早的疯了是不是?!”
傅时靖:“……”
贺猗明显是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头发乱糟糟地翘起了几根,在空中随着主人的比划散漫地飘逸着。
“贺猗?”
傅时靖却全然没有被骂的觉悟,愣了好几秒之后,眼神倏然一亮,半信半疑地喊了一声。
“叫什么叫?我他妈看你脑子多多少少有点不正常是吧?一大早上没吃药发什么神经病……”
“真的是你?”
贺猗兀自骂骂咧咧的,揉了揉摔痛的臂膀,就发现傅时靖直接拔下针管,一脚踩上床,朝他扑了过来!
“我……凎!”
后背猝不及防撞上身后的落地窗,发出一声闷响,贺猗忍不住蹙起眉头,一睁眼就发现男人紧紧地抱着他,身后是因为他扯针管而被拉倒在地的输液架。
他能察觉到傅时靖隐隐发颤的肩膀,如果不是傅时靖此时正好流露出一丝脆弱,贺猗大概反手就是一拳。
“你怎么了?”
他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还趴在他肩头的男人的脊背,声音低柔了些,“你做噩梦了?”
“嗯。”傅时靖闷声挤出一个字。
“我以为你……不见了……”
傅时靖没看见他在说出这句话时,贺猗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他兀自趴在他肩头感怀神伤,贺猗却干咳了两声,拉开了他肩膀。
“我能去哪儿?你想多了吧你。”
他绕开床铺去扶被傅时靖扯倒的输液架,傅时靖这会儿正好转过身来,看着那只已经摔碎了的吊瓶,稍稍犹疑了一些,“这怎么回事?”
“你发烧了。”
“发烧?”
“对,前天晚上不是下了大雨么,你担心池子里养的金鱼被淹死了,半夜忽然起来自己跑去抓鱼。”
傅时靖:“……”这么离谱的吗?
“我这是一睡……睡了两天?”
“嗯。”贺猗面不改色地回答他。
“可,我后脑勺怎么那么疼啊,有个包好像……”
“不小心摔入鱼池磕到了。”贺猗连忙走了过来,拉下了他想摸后脑勺的手,“你先躺床上,我打电话把张医生叫过来,给你重新上针。”
把傅时靖哄回床上后,贺猗很快叫来了张医生,等着针重新打上后,傅时靖又叫住了他。
“贺猗,你能不能陪陪我?”
他转身看向床上躺着的男人,反手关上了门,又爬回床上揽住傅时靖的肩膀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感受到贺猗身上传来的热度和气味,傅时靖有些安心地闭上了眼睛,一个问题也随之不知不觉地脱口而出,“贺猗,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嗯。”
“那你说你不会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贺猗低下头拿下巴抵住他额头,毫不掩饰的敷衍,“好了快闭嘴。”
“那你知不知道我昨晚梦见了什么?”
不等他接着让傅时靖闭嘴,男人就笑了笑,“我梦见有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名字也跟你一样的人,以至于我差点儿就把他当做是了你,也还好,他不是你。”
说完,傅时靖就闭上了眼睛,脸颊轻贴在他怀里安心地休憩着,却没看到贺猗的脸色在听见这句话时,出现了一丝变化。
只是没过多久,就在贺猗以为傅时靖又睡过去了时,怀里的男人又重新抬起了头,“你的心跳的好快,是因为我说的话而心动了么?”
贺猗:“……闭嘴。”
……